”
“這可不能算家事。你母親是不是被謀殺的,是被誰謀殺的,你父親是怎麼死的,是不是真的被吳嘉義所害,這些事,如果都算是家事,那只能說整個警局都是你們家的。”孟釗冷冷道,繼而逼問道:“說,吳嘉義是不是你設計殺害的,任海的死與你有沒有關?!”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你們這是在誣陷我!”任俊立刻站起身講道,雖然還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但這一下他確實有點被逼急了。
孟釗盯著任俊,許久未動,似乎在任俊臉上看出了什麼。看著任俊愈發緊張著急的樣子,孟釗擺出了讓他坐下的手勢:“任先生,今天先到這吧,接下來請不要到處走動,我們會不定期對你進行傳喚。”
“嗯。”任俊小聲地回了一句,便由其他警察帶離了訊問室。
孟釗叫來一位警察,囑咐道:“派人看好他,不要再讓他出門了,對外聯系也全部切斷。”
“了解。”
任俊走后,陸時琛開了口:“的確有問題。”
孟釗:“你也發現了?”
“任俊雖然自始至終都沒露出什麼破綻,但最后你那一連串問題,還是讓他措手不及了。”陸時琛道,“如果任俊真的對母親被謀殺的事完全不知情,那面對你那一連串的問題,他的關注重點肯定會放在母親的事情上。但他當時聽到母親有可能被謀殺這件事后,完全沒有流露出驚訝,反而是把思考和回答的重心放在了否認殺害吳嘉義和任海這件事上,這只能說明,他對母親被謀害一事,并非毫不知情,甚至非常篤定。”
“嗯,不過……也只能證明任俊對母親被謀殺的事是知情的,至于任海和吳嘉義的死是不是與他有關,還是沒有確信的答案。
”孟釗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走吧,今晚沒什麼急活,是出去吃飯還是回家吃?”
“回家吧,你不是說你會做……”陸時琛說著,手機震了起來,他拿過一看,是陸成澤打來了電話。
與此同時,孟釗也瞥見了屏幕上的名字。
陸時琛沒將話說完,接起了電話。
“晚上有沒有時間?”陸成澤在電話里說,“回家吃飯吧。”
聽到“回答吃飯”這四個字,陸時琛不自然地頓了一下,而后又看了一眼孟釗,似乎有些猶豫。
孟釗對著他點了點頭,示意陸時琛答應下來。
“嗯。”陸時琛對電話那頭的陸成澤道。
父子之間沒再有什麼多余的話,很快便掛斷了電話。
許是因為陸成澤在這案子中的敏感身份,孟釗和陸時琛一時都有些沉默。片刻后,孟釗主動活躍氣氛道:“這麼長時間了,我還是第一此見你爸叫你回家吃飯。”
陸時琛收起了手機,臉上沒什麼表情:“嗯,他很少會這麼說,也很少會這麼做。”
“你爸之前也不會主動找你吃飯?”
“我出國之前,保姆做了飯,我們會一起吃。”
孟釗腦中浮現出這對父子倆相顧無言悶頭吃飯的場景,覺得有些想象無能。
“你跟我一起去吧。”陸時琛看向孟釗。
“嗯?”孟釗一怔,“怎麼忽然想到要拉上我一起?”
“你之前不是說過,想帶著我去見你家人嗎?”陸時琛看著孟釗,“我們這種關系,見彼此的家人是不是很重要?”
是因為很重要,所以要帶上我一起去嗎?孟釗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平靜了一下心情才道:“見家人是很重要,但這種事情,一般都要提前說好。
而且,你爸……”孟釗想說陸成澤能不能接受自己跟陸時琛的關系還不一定,但他沒有把話說下去,轉而調侃了一句,“你剛剛說我們這種關系,是什麼關系啊?”
陸時琛思忖片刻,似是在腦中尋找最確切的表述,片刻后才看著孟釗回答道:“相愛的關系。”
孟釗的呼吸輕輕一頓。
察覺到孟釗似乎怔了一下,陸時琛確認道:“不對嗎?”
“不,”孟釗看向他,“很……準確。”
因為晚上沒有陸時琛陪著,孟釗便在食堂里簡單解決了一頓晚飯。吃完晚飯,他又去了自己的房子取了一些日用品回來。
開車回御湖灣的路上,孟釗發現,任駿家里的老房子,竟恰巧在自己家和陸時琛的房子之間。
孟釗刻意放緩了車速,看向老房子,這里怎麼還亮著燈,難道有人在?里面的人是老管家,還是……任駿?想到這里,孟釗把車停到老房子旁邊,走向了院落外的警車。
車內的警察見孟釗走來,下車向孟釗問好:“孟隊,您怎麼來了?”
“順便路過,任俊是住在這嗎?”
“是的孟隊,他從警局回來之后就來這了,說是之后會一直住在這邊,他們家在市里那麼多套的房子,住哪兒的事,我們也不好干預。要不,我們讓他住在別的地兒?”
“不用了,你們在這里繼續監視就行。”
孟釗轉過身,看著屋里微弱的燈光,想到當時任駿就是在這間老房子找出藥品,為警方提供了吳嘉義殺害任海的關鍵性證據,同時昨天老管家清理綠植的一幕也浮現在他的腦海。這棟房子對任俊來說,似乎很特殊,如果在這里試探他,任駿會不會露出更多的破綻?孟釗推開院落大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