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韋函笑了笑,他直起身,從旁邊人手里接過了一個手提紙袋,扔到趙桐面前:“要求很簡單,穿上這個,我就放過你。”
紅色的綢緞裙從紙袋里流出來,趙桐蹲下來,撿起了那條裙子,遲疑道:“真的?你說話會算話嗎?”
“我為什麼帶這麼多人過來,就是想讓大家都來做個憑證,”吳韋函轉頭看著身后的人,“說好了,只要趙桐肯穿上這條裙子,就說明他信任我們,一心向著我們,那往后他就是我們這邊的人了,以后誰再敢說他是gay,還有什麼雙性人,那就是跟我作對,聽懂了嗎?”
趙桐幾乎被說服了。
吳韋函說的會是真的嗎?
只要穿上這條裙子,明天之后,他就能回歸以前那種平靜的生活了嗎?
就沒有人再敢恥笑和欺負自己了嗎?
“我……我穿。”趙桐緊緊捏著那條裙子,咬了咬牙,做出了決定。
他找了一處有遮擋的地方,換上了那條裙子。
那裙子顏色鮮紅,綢緞的質感粘在他身上,讓他覺得有點惡心。
他走出來,正對著他的是一個黑洞洞的相機鏡頭。
閃光燈亮起來的那一瞬,趙桐知道自己被騙了。
鏡頭后面的吳韋函勾起唇角,笑得像個邪惡的惡魔:“別動,我們再拍幾張照片就可以了。”他說著,側過臉問身后的人:“這個角度怎麼樣?”
“可以可以,回頭P個胸部出來。”
“真惡心啊。”
趙桐立刻崩潰了,他無法想象,如果這幾張照片被吳韋函傳播出去,那等著他的會是怎樣鋪天蓋地的嘲諷和侮辱。
“你們騙我的!”他撲過去搶吳韋函的相機:“你對林瑯做的事情我全都知道,我手上有證據,把相機給我,否則我會報警!”
“許遇霖失蹤也是因為他,”趙桐不管不顧地對著吳韋函身后的那些人說,“你們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你們做這種人的幫兇不怕遭報應嗎?!”
聞言,吳韋函瞬間暴怒,他一把掐住趙桐的脖子:“你說什麼?!”
趙桐被他掐得血色上涌,嗓子里說不出話來。
“說話啊!”吳韋函松開他,一腳踹上他的小腹,將他踹出了幾米遠,險些掉落天臺。
趙桐坐在天臺邊緣,踉蹌著站起身,他的手機從兜里掉了出來,但他顧不上去撿。
吳韋函朝他走過來:“你說你要干什麼?報警?”
看著吳韋函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趙桐好像看見了他嗜血的眼神,他毫不懷疑,接下來等著他的,將會是生不如死的毆打和折磨。
他下意識朝后退去,天臺邊緣的磚石有些松動,趙桐的身體朝后仰去,在場所有人一瞬間都面露驚恐。
這一瞬的畫面猶如靜止,所有人都站著那里,眼睜睜看著趙桐從高樓上跌落下去。
一片死寂。
吳韋函身體僵直,在盯著樓下看了良久之后,他幾乎是一寸一寸地轉動脖子,看向身后的那些人:“你們都看見了,他是自己跌下去的,跟我無關,都看清了嗎?”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住,都忙不迭點頭。
吳韋函平復了一下情緒,走到天臺邊緣,看著樓下的趙桐。
趙桐整個人仰躺在地面上,腦后已經滲出了大片鮮血。
“我們,我們要不要趕快走啊?”身后有人驚慌地說,“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一群人不知所措地看向吳韋函。
“等等。”吳韋函開口道。
他看到不遠處,有人快步跑了過來,那人站在趙桐旁邊,盯著那具不知是死是活地身體看了好一會兒。
吳韋函認出那是周衍。從一開始,周衍就不贊同他們的做法,并且主動疏遠了他們。
這件事被周衍目睹,難保他不會做出什麼。
“周衍。”吳韋函喊了周衍的名字。
周衍抬頭看向天臺的方向。
吳韋函舉起手里的攝像機,“咔嚓”一聲,拍下了這一幕。
然后他舉著攝像機揮了一下:“走。”
其他人都跟著他下了天臺,走下樓。
吳韋函拿著攝像機,朝周衍走過去:“殺人兇手和被害者的合照,你要不要看一眼?”
周衍已經被眼前這一幕徹底嚇住了,他的身體不住顫抖:“什麼殺人兇手,是你們做的,是你們害死了趙桐……”
“是嗎?但證據和目擊證人可不是這麼說的。”吳韋函轉過頭看向身后的人,問道,“殺人兇手是我們嗎?”
所有人都立刻搖頭否認。
“是他嗎?”吳韋函指了指周衍。
那些人都沉默下來。
“聽好了,”吳韋函走到周衍的身邊,微微低下頭,側過臉在他耳邊說,“趙桐是自殺的,沒有人是兇手,明白嗎?”
周衍死死盯著趙桐的尸體,胸口因為畏懼而劇烈起伏。
“如果有人是兇手,”吳韋函把聲音壓得很低,“那個人就是你。”
“還有,我知道趙桐不是同性戀,你才是,所以他是你的替死鬼,懂嗎?”
周衍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吳韋函說完,帶著身后的人離開了這里。
周衍看著血泊中的趙桐。
他俯下身,伸出手指去試趙桐的呼吸。
——趙桐死了。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周衍忽然感覺到懼怕。
他想到吳韋函的那句話:“趙桐不是同性戀,你才是。”
下一個會輪到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