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男人,我就喜歡你。”沈晏周不為所動。他青袍掛在肘彎,白衣敞開了領子,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一雙深黑色的眼眸暗澤涌動,仿佛飽含大千世界滾滾紅塵。
這樣的眼神,讓傅清寒感到沉溺于其中深海的恐懼。
“想讓我和你做可以,把家主的位子讓給我。”傅清寒審視著他。
沈晏周先一怔,繼而微微一笑,“三弟這麼想要這位子?那和我做滿一百次,就讓給你哦。”
傅清寒瞳孔猛然一縮,一把抓住他的后頸,按進錦被里。他像是發了狂的獅子,撕咬沈晏周的皮肉,刺-穿他的身體。
沈晏周的臉被按在被子中,一絲細微的呻-吟都沒有發出。
傅清寒泄出一次,伏在他背上喘息,須臾又重新沖撞起來。沈晏周一直一聲不吭,做到第三次時,他渾身微微抖著,勉強抬起頭,“清寒……”
“夠了麼?”傅清寒做累了,聽到他的嗓音都在顫抖,心里也有點不是滋味。
沈晏周四肢著地趴伏著,腰窩深陷,微仰著下巴,低聲輕笑,“不夠……”
傅清寒一下子抽出身體,想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沈晏周翻過身仰面躺著,渾身冷汗,臉色雪白。他懶散靠著被子,垂著眼微笑,“繼續做,要一直做到我死,那才叫夠了。”
沈晏周仿佛在跟他斗狠似的,傅清寒渾身的血液都涌上頭頂。到底誰比誰狠?他哪里對不起這男人,要受這種活罪!
他猛然拔出斬黃泉,刺向沈晏周胸口!
沈晏周無數次說過要他殺死自己,此刻面色卻一瞬間驚懼萬分。然而那劍刺過來時,他卻又恢復了平靜,連動都沒動一下,只是神色淡淡地閉上了雙眼。
胸口驟然一痛,卻沒有致命。他睜開眼,只見胸前端正地畫了個“正”字的前三筆。鮮血從那劍痕上流出,一直流淌到他的下身。
“還有九十七次。”傅清寒坐在床沿,垂頭披著衣服,一臉絕望。
“呵。”沈晏周輕笑一聲,撿起自己的衣物,提起內力赤著身子走出了房間。
第十章
得知殷九嗥的死訊,太湖一帶百姓無不額手稱慶。這份剿匪的功勞歸于福祿王,他自然民心歸順。殷九嗥死于倦雪刀下,是故金匱城的人也大多看出來,沈家大公子大概已投靠了福祿王。
沈靖川一聽說殷九嗥是被倦雪刀吻頸而死,臉色大變,拋下嚴問山大步沖進沈晏周在后院的小屋。沈晏周難得打起些精神,靠在床頭慢悠悠地翻看賬本。
“大哥,你和福祿王是什麼關系?”沈靖川開門見山問。
“怎麼了?”沈晏周抬眼瞥著他。
“你除了替他殺殷九嗥,你還替他殺過什麼人嗎?”沈靖川緊張地問。萬一沈晏周真的替福祿王殺過政敵,將來他豈不是要連自己的親哥哥一起抓。
“阿靖,瞧你把我說得像個殺人狂,”沈晏周把賬本合扣在膝頭,稍微調整了下坐姿,“殷九嗥這種匪類,殺了他也算為民除害,有何不可。福祿王好歹是一方王族,還能買兇殺人不成?”
他當然做得出,沈靖川把話吞回肚子。聽這語氣,沈晏周還未成為福祿王的入幕之賓,大約也只是被他說動做了件義舉吧。沈靖川稍感安心。
“身體還好嗎,怎麼看起賬本來了?”他坐到榻邊問。
“我倒也想安心養病,只不過……近來沈家那些商鋪的掌柜們吵得我不得安寧,”沈晏周揉了揉眉心,“那些店掙了不少錢,都被三弟收走,現銀已經周轉不開了。
”
“大哥,清寒剛回來時,我看你有意放權給他,”沈靖川道,“如今這種局面,倒像是你一手促成的。我不太明白你的想法。”
“他想要,我就給他了。之前沒給,只是因為他沒有要過。”沈晏周隨意道,“不過阿靖你放心,你的那份我也替你留好了。我死之后,銀錢上你也不必有后顧之憂……”
沈靖川的食指抵住了他的唇,認真地說:“我知道你拼命地想要活下去,所以,就不要輕易地說那個字。”
“好。”沈晏周彎起眼角,溫柔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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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殺殷九嗥時,毒醫文子征聲稱對他下了毒,但數日來沈晏周并沒有任何不適。他暗中讓小福請了郎中來看,卻也看不出絲毫不妥。
就在他以為文子征虛張聲勢時,王府傳來福祿王中毒的消息。
這毒十分狠辣,不發病時無甚異常,一旦發病心如刀絞痛不欲生。小福說這話時,悄悄窺伺著沈晏周的神情,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沈晏周閉目養神,問她。
“……這毒是毒醫文子征下的,他說名叫枝葉蠱,世上只有一副,且無藥可解。枝蠱不會毒發,葉蠱發作起來卻能讓人心竭而死,只有飲了枝蠱的血才能緩解疼痛。他給福祿王下的就是葉蠱,”小福又小心翼翼打量著沈晏周,“他還說,枝蠱……他種在了大少爺身上……”
“他的意思是,只有我的血能緩解福祿王的痛苦?”沈晏周神色不變。
“他是這個意思……”小福唯唯諾諾道。
“他人呢,抓來逼出解藥。”
“死了……毒醫說完就自盡了……”小福的聲音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