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修竹輕輕一扯,雜志滑了出來,封面映入眼簾。
他微怔,嘴角掛了笑容。這雜志的封面是他,應該是才發行的,齊暮特意買來看嗎?
他是想看他嗎?
尹修竹連眼尾都微微彎起來,他隨手打開雜志,里面的小像落了出來。
酒店里的便簽紙,用鉛筆畫的,可人物卻栩栩如生,眉宇間有著連尹修竹都快忘卻的青澀與怯弱。
是年少的他。
齊暮畫的嗎?
尹修竹怔怔地看著它,如獲至寶。
齊暮等了半天也沒等來牙刷,自個兒出來了:“沒找到嗎?應該就在箱子里,不會落在酒店了吧,我這腦子真不行,走到哪兒丟……”
他停住了,看到了尹修竹手里的畫像。
齊暮一個箭步上前,從他手中抽了出來……
“我、我隨手畫的……不代表正常實力。”好丟人!他把這茬給忘了!
尹修竹看向他:“是我嗎?”他當然知道是他,可還是想問。
齊暮道:“廢話,還有誰能長得這麼好看?”他低頭看了看,覺得自己還是厲害的,隨手一畫都這麼帥!
尹修竹握住他手道:“跟我來。”
齊暮不明所以:“嗯?”
尹修竹牽著他出了臥室,走向了書房左側的一間屋子。
齊暮納悶道:“怎麼?”這屋子他沒進去過,而且門上特意安了指紋鎖。
尹修竹伸出指頭掃了下,識別通過后,他推開了門。
齊暮徑直看過去,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房間比他想象中大多了,縱深感極強,似乎將隔壁的房間都給打通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簡直是個小型畫廊。
里面掛著許多畫,全是齊暮的作品。
尹修竹從他手中拿過了那副小像,仔細地摩擦著:“原來我也在你的畫里。
”
齊暮顧不得搶過那“黑歷史”了,畢竟這滿屋子都是他的黑歷史!
他走進去,一路看著,簡直像倒放了自己這幾年的求學生涯……
房間的最里面,被裝裱的極其精致的反倒是一副稚嫩到讓人羞愧的畫。
——《我們》
這是齊暮送給尹修竹的第一幅畫:艷麗的晚霞中,牽著手的稚嫩的他們。
齊暮轉頭,看向尹修竹:“原來是你……”
他想起來了,之前方俊奇提到過,一年前曾在巴黎碰到過尹修竹。
那時候他參加了一個畫展,主要是大喬的面子,他的畫才能在那兒展覽。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他的畫全被買走,連一副都沒剩下。
當時很多都來祝賀他,說了一堆恭維的話,齊暮表面笑嘻嘻,心里把大山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買他的畫——除了大山這個冤大頭,還能有誰?
連喬瑾都是這麼認為的,母子二人越洋電話討伐齊大山,大山委屈巴拉:“我買你媽的畫已經快買破產了,再去買你的,七巧珠寶撐不住啊!”
齊暮:“……”
可除了大山還能有誰?今天算是找到冤大頭本頭了……竟然是被尹修竹給買走了。
尹修竹道:“我當時要回國了,想去看看你。”
齊暮心里五味雜陳:“那為什麼不和我見面?”他就在畫展上給大喬當護花使者,一整天都沒走。尹修竹既然去了畫展,肯定看得到他的,為什麼不見他一面?
尹修竹垂下眼眸,齊暮又問他:“方俊奇說你在巴黎時犯過病,是發生什麼了?”
尹修竹頓了下,別過頭說道:“當時你身邊有個女人,她吻了你。”他鼓起勇氣去了巴黎,只想遠遠看一看齊暮,看到的卻是那樣一幕。
漂亮的女人親昵地彎著齊暮的胳膊,兩人有說有笑,甚至還親他面頰……
他當時如墜深淵,好不容易克服的心理問題全面爆發,要不是方俊奇看到了他,指不定會怎樣。
齊暮呆住了,滿臉不可思議:“不可能啊,我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哪來的……”
他努力回憶,還真想起來了:“那是寇姨!”
尹修竹眉心輕皺著。
齊暮一臉得如遭雷劈:“寇淑華,我媽的好姐妹,她兒子比我還大一歲!”
尹修竹怔住了:“她……”那麼年輕……
齊暮要死了:“她也回國了,改天帶你去見她。”天吶,虧他天天祝她永遠十八歲,還真活成十八歲了!
齊暮又問他:“你當時離著很遠吧?”
尹修竹心里也是一團亂:“我哪敢靠近你。”他怕齊暮發現他,不想惹他厭。
“那就難怪了,”齊暮道,“你離得近就不會誤會了!”
寇姨保養得很好,但再怎麼好,這個年紀的人臉上也是有些細紋了,可遠看是真看不出來。尤其寇姨氣質好,身材更好,打扮又時髦,她和她兒子走一起時,都有人以為是一對情侶。
齊暮快瘋球了:“寇姨住巴黎,這些年一直很照顧我和大喬,我經常去蹭飯,她把我當半個兒子……而且法國人很喜歡貼面禮啦!”
尹修竹愣住了,他當然知道貼面禮,可那是個中國女人,而且兩人舉止太親昵了。
齊暮抓抓頭發道:“啊啊啊,以后再也不祝她年年十八歲了!”
真是被坑死了!
第64章
尹修竹被他逗笑了:“是我當時的心態不好。”
這心態何止是不好, 簡直是自己找虐,齊暮轉頭瞪他, 又舍不得兇他,于是遷怒到了畫上:“買這些破玩意干嘛!浪費錢!”
尹修竹道:“不會,都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