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這個心機與演技共存的女人。
我一把把她扯近:“您老總得告訴我為啥吧。”
“不能。”她把眼淚憋回去,睨著我,一臉冷漠:“反正你又沒有女朋友要解釋。”
可是齊晗會傷心。
我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頭嚇了一跳,急急把它從腦海中抹去,對著胡遙打探:“是不是成轅喜歡你?你不喜歡他?”
她不屑到只拿鼻孔出了聲氣,白眼恨不得翻破這棟樓。
“.....那要是有人問到,我能跟別人解釋不?”
“不能。”
“我哥也不行?”
“你能保證你哥不跟別人說?”
我想了想,搖頭。
其實我覺得我哥大概率是能保密的,但凡事不能說得太絕對,99%和100%之間歸根結底還是差了個1。
雖然我哥本身就是個1。
“那就不行。”
我有點兒猶豫。
她興許是瞧出來了,一開口輕飄飄一句話就把我往絕路上逼:“上個星期成小容她老公車輪胎被人扎破了。”
胡遙他爸是學校保安室門衛,一手掌握學校犄角旮旯的監控。
我壯士斷腕般喝了口水,一臉紳士地對她禮貌伸出右手點頭微笑,整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你好,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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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遙跟我談戀愛的事兒很快傳開了。
我也不知道是我名氣太大還是她名氣太大,每個學校總有那麼幾個因為長得賊好學習賊差而出名的比如我和成鞠,也有那麼幾個因為長得賊好學習也賊好而出名的比如我哥和胡遙。
總而言之天下便宜都是我的,昨天才跟全高三才貌最出眾的男生上床,今天就跟全高二才貌最出眾的女生談戀愛。
反正我跟胡遙,眾人眼里俊男美女,金玉良緣。
她聽完我的轉述以后十分客觀地幫我糾正回來:“是臭味相投,蛇鼠一窩。”
學霸就是學霸,形容詞都找得比我精準。
我哥肯定是知道的,他班上追胡遙的男生也不止一兩個。
我都做好了他怒氣沖沖跑來質問我結果被我一頓洗刷調侃的準備,結果等了好幾天什麼都沒有。
他從來沒開口給我提過這件事兒,只是回家越來越晚,有幾個晚上從我床邊經過的時候身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煙味兒。
我心里煩得厲害,具體煩什麼我也說不上來,就像在期待什麼東西卻久候不得一樣。
后來我琢磨了很久才明白我那時在期待什麼,我是迫不及待想讓他逼問我真相。
看來潛意識里道義和我哥之間,我還是選擇了后者。
可惜我哥沒給我這個機會。
我總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回去假裝作為和他炫耀的資本,激激他的反應。
胡遙這兩天溜得特別早,晚自習下課鈴一響拉上書包就走了,后來我發現成鞠每晚都在班門口伸著脖子等誰,等半天等不到就垂頭喪氣地走了。有次我本來想上去打個招呼,人還沒走近,就被翻了個大白眼,成鞠只留個背影讓我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再沒眼力見也看得出來胡遙這是在躲誰。
天賜良機,今晚晚自習被成小容霸占拿來講數學,還拖堂。下課的時候成鞠早就在門口望眼欲穿了。
胡遙磨磨蹭蹭收拾好東西,見我要走,一把拉住我:“今晚你送我回去唄。”
我思考了一下我家和她家的距離,毫不遲疑地拒絕了。
胡遙怒了:“你不是我男朋友嗎?”
噢,忘了這茬,我是她男朋友。
抓起她書包往肩上一甩,我笑著拖長了聲音逗她:“走吧———女朋友。”
那肯定是要被成鞠攔下來的。
我從沒見過一向以沒心沒肺性格處事的成鞠現在這副樣子,鼻尖和眼尾都是紅的,眼睛死死盯著胡遙:“你這是什麼意思。”
胡遙一臉不以為意———只不過根據我對她的了解這應該是裝出來的,語氣故作輕松:“如你所見,我男朋友送我回家。”
我就是把槍,哪里需要哪里抗。
這個世界上成功又多了一個恨我入骨的女人。
成鞠鋪滿隱形刀片的眼神上上下下把我掃射了三遍,一抹眼淚,跺腳走了,順便下來一句不知道是給我還是給胡遙的戰書:“等著。”
如果是給我的,那我可能和成轅又要打一架。
如果是給胡遙的,那我可能還是要和成轅打一架。
出校園的那條大路涼風繞繞,我和胡遙走在人行道里相對無話。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聲音在一片混雜了蟬鳴和蛐蛐叫的合奏曲里響起,像思考了很久才下定的決心:“要不咋倆認真處處看吧。”
我無所謂,反正我哥根本不在乎:“行啊。”
離胡遙家還有最后一段路的那個拐口有一棵很大的黃果樹,一到盛夏枝繁葉茂。
她在樹蔭里站定:“就送到這兒吧。”
行。
我轉身欲走,她拉住我,有些躊躇,神態又像嚴肅得跟我討論月考試卷壓軸題的解法:“咋倆處朋友的話....現在是不是應該做點兒什麼.....這月黑風高孤男寡女的?”
女中豪杰。
我歪頭思考了一下一般情侶在這種時候干的事兒,商量著問她:“親、親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