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這樣。”黎洛從高腳椅上下來,轉移了視線,指著他身后的背包,問:“你是大學生嗎?”
語氣很親切,搭訕的套路卻很熟練。
段明煬如夢初醒。
若不是剛剛在酒吧后巷,他親眼看到對方兇狠地暴揍惹惱自己的人,他此時恐怕也信了對方的表象。
這人很擅長演戲,想必目的不純。不宜交往,必須遠離。
“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可黎洛卻無視他顯而易見的拒絕,對他窮追不舍,甚至追到了他的出租屋里。
那是他老舊簡陋的出租屋第一次有客人拜訪。
他分明可以把人推出去趕走,卻不知為何,放任對方留了下來,放任對方翻看自己的東西,放任對方得意地讓他喊“哥”,甚至,放任他留下來過夜。
可能是太久沒有感受過別人的陪伴了。
何況是這樣一個,從頭到腳都閃閃發亮、看著都覺得耀眼的人。
就算只是裝出來騙他的表象,這份光明也確實溫暖。
“唔……”趴在桌邊睡覺的黎洛囈語了幾句,又動了動胳膊,調整了下姿勢,手腳都縮在一起,睡得很憋屈的樣子。
段明煬躺在床上,目光穿過黑暗,借著朦朧的月色望向他。
是個驕傲又任性的小少爺,不達目的不罷休。還帶著點無知無畏,敢在陌生男人家里過夜。一看就是從小被家人寵慣了,有胡來妄為的底氣,有游戲人間的資本。
這類人往往不太招人喜歡,可偏偏生了副這麼好的相貌,誰又能不喜歡?
黎洛又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句,不知是不是在夢里罵他不識抬舉。
段明煬輕嘆了聲。
也罷,他們的人生不是兩條平行線,估計一生也就僅此一次交集。
捫心自問,他并非圣賢,也并非清心寡欲,放縱自己一次……或許也是可以的。
一念既定,他沒打開燈,翻身下了床,腳步輕緩地走到桌邊,彎腰把人抱了起來。
懷里的人感知到動靜,似乎半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又似乎沒有,出乎意料地安靜。被他抱上床也沒有反抗,甚至毫無危險意識地往他身邊蹭,緊貼著他睡,沒一會兒便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睡著的時候倒是很乖巧。
段明煬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反復幾次,最終還是攬上了懷里人的腰。
靜謐的屋子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邊漸漸沒了人聲,連車輛駛過的聲音也很少再聽見,已是深夜。
可段明煬卻失了眠。
鼻息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體香,他一低頭,嘴唇就能觸碰到黎洛高挺的鼻尖,再往下一點,便是那微張的唇。
懷里人呼出的熱氣不斷噴灑在他的脖頸間,溫暖的身軀與他相擁而眠,毫不設防。
他感覺自己似乎發了燒,腦子被燒昏了,混混沌沌的,身體越來越熱,連咽了幾口唾沫,嗓子卻還是干渴。
明知把懷中人推出去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可他卻做不到。
在黑暗寒夜里待久了,連一把篝火、一點星光都想牢牢攥住,何況是這樣一場燎原大火、漫天星河。
手仿佛黏在了那截柔韌的腰肢上,不受控地來回撫摸,不經意間,蹭起了黎洛的上衣下擺。
肌膚相貼,柔軟、細滑、和從未體驗過的親密溫暖。
青澀的欲望沖破牢籠,一發不可收拾。
是你自己主動送上門的。他自私地想。
如果此刻不將這份溫暖據為己有,或許余生再也沒機會了。
于是下一秒,他用膝蓋頂開了懷里人并攏的雙腿。
緩緩地擠進去,然后,輕輕地往上頂了下。
“嗯……”黎洛發出了一聲微弱的低吟,不太清醒的樣子,卻令段明煬稍稍清醒,不敢再動。可上揚的綿長尾音卻像一把小勾子,將他的渴望又勾了出來。
這張嘴是個禍害。
他給自己找了個不太高明的借口,隨即低下頭去,想為干渴已久的嗓子,探尋一處濕潤之地,汲取一些甘美之泉。
身體因靠攏的動作而貼得更緊,黎洛似乎是被壓著了,不太舒服,蹬了下腿,一只腳抵在了他的小腿上。
一絲涼意讓段明煬燒昏的腦子瞬間冷卻了大半,所有動作和欲-念統統定格。
黎洛咂了咂嘴,調整了下姿勢,又安安心心地熟睡了過去。
段明煬在黑暗中凝視著他的唇,自己剛才差一點就觸碰到的那張唇。
看起來這麼柔軟,不知道被多少人吻過,又主動吻過多少人。
那些人一定是和他身份相配、為他所中意的人。
自己這樣的人,哪里配觸碰。
就算要碰,也該是最低等的部位,而不是這樣珍貴的地方。
抵在小腿上的那只腳汲取了會兒體溫,稍稍熱乎了些,可另一只還涼著。
段明煬放在被子里的手往下摸了摸,撈起黎洛的膝彎,用腿將他的兩只腳夾住。姿勢有點別扭,但起碼能感覺到成效。
或許該買個熱水袋下次用……
算了,大概沒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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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回憶篇,日更到結束~
第89章 番外1:黎明之前(2)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即便這樣憋屈地睡了一晚,大少爺對他的興趣仍舊沒有消散,甚至在一段時間內,可以稱得上相當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