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在抖,嘴唇咬得發白,紅透的眼睛看著對方。
哪怕為時已晚,他也想問出一個答案。
“誰會在自己臥室裝監控。”
段明煬給了他一個奇怪的回答。
聽起來意思是沒裝,但倘若追溯過去所發生的一切,這句話顯然是假的。
段明煬分明裝過的。
但黎洛還未來得及發表反駁,就又被一記猛頂操到了高潮。
前端已經射不出什麼東西,干高潮持久且刺激,他在段明煬身下縱情地顫抖呻吟,水潤泛紅的眼中映著對方的倒影,目光卻失了焦。眼前的面容朦朦朧朧,恍惚間,似乎回到了五六年前的那一夜。
一樣的勾引承歡,一樣的縱身欲海,一樣的抵死纏綿。
一樣的……傾盡情意。
段明煬的目光這次為他而燃了嗎?
黎洛努力睜開困倦的眼睛,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湊到段明煬眼前,鼻尖抵上鼻尖,才勉強看清了。
那雙總是漆黑冰冷的眼里,幽幽地燃著熾熱的光,眼眶周圍一圈微微發紅,透出兇惡的狠勁兒,又似乎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澀楚。
他心滿意足了。
接著乖順地趴到段明煬肩頭,柔軟的嘴唇貼著對方同樣柔軟的耳垂,緩緩地蹭,細細地吻。熱氣吸吐四五遍后,才好意思對著耳朵悄悄說:
“明煬……我好愛你……”
一如那年無數次的真心告白。
哪怕這一次換來的又是覆滅,起碼在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他看到了段明煬的情動。
對他的情動。
那麼,任性放縱一回又有何妨?
永遠得不到和能擁有瞬間之中,夠膽夠愛的人,總是會選擇后者。
第35章
隔天,黎洛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
燦金色的陽光被厚重的窗簾格擋在視線之外,只有縫隙間漏出一道金線,割裂了昏暗的房間。
空氣中的腥膻潮濕不知用什麼方法清散了,鼻息間只剩下新被子暖烘烘的舒適氣味,令人想再睡一個綿長的回籠覺。
但已經沒理由再睡下去了。
黎洛費勁地坐起身,骨骼筋肉傳來一陣酸痛,更不用說那飽經折磨的地方,動一下就摩擦過床單,隱隱作痛。
段明煬那個變態,床單都換了,卻不給他穿衣服。
他吃力地掀被子下地,腿剛一站直,又跌了回去。
操,還好沒被看見這副丟臉的樣子。
好在身體干干爽爽,沒有感受到殘留物,想必是有人給他清理過了。
黎洛磨了磨后槽牙,心里罵了三百遍那只禽獸,忍著不適走到房間的沙發椅邊上,那兒擺放著一套看起來似乎是為他準備的居家服。
他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才穿好,身心俱疲,扶著腰慢慢悠悠地往臥室門口走,想去廚房找點吃的,填飽餓了一晚上的肚子。
手剛握上門把手,門突然從外邊被推進來了,黎洛措手不及,踉蹌著后退了一步,腳步虛浮,身形搖搖晃晃,要倒不倒之際,突然被只橫生出來的手臂摟住了腰,輕輕一帶,就貼上了一片硬實的胸膛。
“黎先生想走?”
昨晚都亂來成那副樣子了,段明煬今天還能這麼淡定冷靜地跟他對話,畫面一對比,實在是滑稽得有些令人發笑。
“段總,我穿著這身衣服,能走去哪里?”黎洛扯了扯自己的衣領,露出點綴著紅痕的鎖骨處,“您玩我玩得這麼狠,我三天之內都別想離開您家了。
”
“那正好,黎先生上次從我家離開就出了這樣的事,以后還是不要從我身邊離開了吧。”
若非這句話的語氣沒有半點溫柔纏綿,黎洛幾乎要以為這是句情話。
“段總這是怎麼了?我可不記得有給你下蠱。”
黎洛笑著摟上眼前人的脖頸,貼得更緊,彼此的體溫還帶著昨晚未徹底消退的熱度,可他聲音卻隱隱發冷:“我們的合作關系應該已經破裂了吧?我對你發了那樣的脾氣,段總竟然能忍?還冒著被你哥反殺的風險來救我,你應該知道這段時期,你不宜出面打草驚蛇吧?”
他伸出手,食指戳上段明煬的心口,笑意愈發輕佻。
“難道說……段總的這里,被我迷住了?”
段明煬站如石松,對他的戲笑挑逗不為所動,淡淡的眼神落在他臉上。
“黎先生昨晚說了什麼,還記得嗎?”
低沉磁性的音色宛如渾厚的大提琴,拉動了心弦,黎洛不由地心神一蕩。
昨晚說了什麼,他自然記得些許片段。正因為記得自己說了多少不該說的話,做了多少不該做的事,所以他才先發制人,質問段明煬為什麼要那麼做,試圖把自己摘出去。
然而段明煬卻不接他甩過來的鍋,不等他回答,就繼續說:“聽黎先生昨晚的意思,似乎對我用情頗深,和我分開后就沒有過別人。這些年的緋聞原來都是空穴來風?這倒是出乎我意料。可我依稀記得,您之前好像不是這麼說的,那些“更享受的夜晚”,到底存在過嗎?”
嘲諷,絕對的嘲諷。
黎洛冷笑:“我才是沒想到,段總把我的話記得這麼牢,潔癖還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