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段明煬擺出冷臉的時候,他總是這樣討對方歡心。雖然段明煬的臉色并不會好轉多少,但從之后的親吻中可以讀取出,應該是消了氣的。
黎洛此刻如法炮制,用僅存的一絲力氣撐起上身,半闔著眼,緩緩湊過去,嘴唇貼上段明煬冷漠的嘴角,親昵地磨蹭,像討好主人的貓咪,想讓主人開心。
“黎洛。”
段明煬突然擒住了他的下頜,力道大得令他吃痛。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黎洛緩過痛勁兒來,迷迷蒙蒙地與他對視,被那雙眼里的火光照得心底念想無所遁形,訥訥地說:“知道啊……我想讓你開心……想跟你和好……”
段明煬聽后沒有立即回答,凝視他許久,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手上收力,將他摟得更緊。
“怎麼和好?”
黎洛想了想,一歪腦袋:“道個歉?”
“僅此而已?”
“接個吻?”
“不夠。”
“那……上個床?”
把自己當作禮物獻上去,是黎洛此刻認知中最有誠意的和好方式了。
段明煬又沉默了,猶如暴風雨前的片刻寧靜。
下一秒,突然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腦勺。
“上床之前,要做什麼?”
黎洛愣了愣,繼而笑開了:“接吻……”
這是段明煬教他的事,在做任何與性有關的事之前,都要先接吻。
因為吻是愛,性是欲,沒有愛的欲,只是原始的交-配而已。
這麼一回想,當年段明煬跟他上床之前,似乎吻遍了他全身,連腳趾都沒放過。
可他那時候卻生怕段明煬反悔,急于和心上人結合,敞開-腿賣力勾引,連接吻這步都忘了,最后還是段明煬壓著他親了無數遍,進入的時候也含著他的唇。
黎洛不由地生出一絲愧疚,發自內心地想要彌補,這會兒便捧著段明煬的臉,將自己的唇獻了上去。
時隔五年的吻啊……
上一次接吻的對象,也是段明煬。
那兩片總是透出冷漠的嘴唇意外的溫熱,如同曾經。只是抿得很緊,有些僵硬,不知是否還在生氣。
黎洛小心翼翼地含住他的唇瓣,輕輕地吮吻,呵出熱氣,試圖用自己的熱度融化那道防線。
然而這個方法不是很奏效,他便又伸出舌尖,仔細勾勒段明煬的唇形,往那道緊抿的縫里鉆,低低地喚:“明煬……親我好不好……”
段明煬以前聽見這話,是會狠狠親他的。
現在也是。
被奪去呼吸僅僅是一瞬間的事,突然闖入口腔的舌頭直抵最深處,像占領了土地奪走了主權的暴虐君王,攻城略池,肆虐橫行。
“唔……”黎洛有些喘不過氣。
段明煬動了欲-念時,向來喜歡這樣粗暴地吻他,他也向來配合,張大了嘴,任由對方長驅直入,任由自己幾近窒息,任由吞不下去的津液流淌四溢。不僅不推拒,還熱情地回應,纏住嘴里的舌頭不讓離開,用力地反吻回去。
他曾自嘲說,他們倆接吻時瘋狂起來,簡直像在打架一樣。而現在,狀態似乎升級了,他們更像是兩只野獸,互相啃食對方的血肉,誰先把對方拆骨入腹,誰就是這場戰斗里最后的贏家。
好在這回段明煬沒有讓他破皮流血,親到他的嘴唇紅腫發麻后,就轉為了細細品嘗。
這樣溫柔的吻不是經常能在段明煬這兒遇上的,黎洛珍惜得不得了,被吻得眼神都癡了,黏在段明煬臉上。
每當那唇舌暫時離去時,就伸出自己的小半截舌頭,等著下一個吻降臨,仿佛在等待天神賜予甘霖。
他的天神滿足了他,用一個又一個濕漉漉的吻將他親得愈發頭暈目眩,甘美的津液滑入喉間,他的聲音變得和眼神一樣黏潮:
“明煬……親好了……”
他聽話地遵守了指令,該得到下一個獎勵了。
恍惚中,他似乎聽見段明煬說了聲“乖”,緊接著,下-身的西褲拉鏈就被拉開了。
突然間,方才在房間里的不堪回憶猛地閃現,他心中悚然一跳,一把抓住段明煬的手,像只被困于牢籠、注射了鎮定劑的炸毛獅子,憤怒而無力地咆哮:“放開我……”
有只大手撫上他的臉,卻令他更加不安,先前壓抑住的情緒滲透進了四肢百骸,混亂與絕望交錯混雜,不斷蔓延,顫抖著手去推面前模糊的人影。
“滾……我不要……”
段明煬輕而易舉地就制住了他亂揮的手,使出了狠勁,手腕被勒出了紅痕。之前的溫柔蕩然無存,盯著他的眼神異常狠戾:
“現在后悔?晚了。”
第34章
二十分鐘后,車子行駛至目的地。
司機停好車,照例下車去開后座門,卻聽“咔”的一聲,另側車門已經開了,他的老板抱著另一人走出來,背對著他,徑自步入家中,步履匆匆,一句話都沒留下。
司機心里暗笑,這急得,像是下一秒人就跑了似的。
玄關的燈一開,黎洛被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瞇起了眼。他尚未來得及適應光線,就被挾持上了樓,緊接著身體一輕,被段明煬拋了出去,重重地摔進臥室大床的被褥間,暈頭轉向。
原本罩在身上的外套滑落了下來,暴露出了拉鏈大開的褲子,以及褲子上可疑的濕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