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逸民暗罵一句娘,軟下來道:“我只是覺得你不該這樣傷害他。你不是說過愛他嗎?他愛你啊……”
黛西停了一會,嘆息道:“他還是個孩子。很久以前我確實說過愛他,現在已經不一樣了。我該早點和他說清楚。”
鄭逸民扶住額,打起精神挽留她。
黛西說:“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再管別人。讓他不要再給我寄圣誕禮物。”就掛斷了電話。
鄭逸民無可奈何,摔上電話。
鐘翎坐在地上,淚水彎彎曲曲地爬在臉上。
鄭逸民坐在旁邊,歇了一會,見他要死不活的,就去自動販賣機買了幾罐啤酒,打開解渴,分給鐘翎兩罐。
鐘翎喝下去沒一會就開始哭號,往海邊走。
鄭逸民跟在他后面,一路走向海灘,有氣無力地說:“你不回家嗎?”
鐘翎又哭又笑,把弄臟的西服扔掉,要往遠處的海邊跑。
鄭逸民嚇得不輕,上去揪住他的領子,把他往回拖。
鐘翎拼命掙扎,要往海邊去。
鄭逸民費勁力氣,勉強攔住他,后悔得要死,一心覺得不該跟他打架。萬一鐘翎跳海淹死了,方錦年非剝自己的皮不可。一百年也不要想和好了。
鐘翎比剛才打架的時候生猛得多,對著大海喊黛西的名字,鬼哭狼嚎。鄭逸民捉都捉不住,一不留神就被他甩開。
鄭逸民連滾帶爬跟在后面,大叫著“別跑”、“我給你介紹女朋友”等等,鐘翎根本不聽,往前沖。鄭逸民猛撲上去,想抱住鐘翎的后腰,沒想到腳下的石頭太多,一不留神撲了一跌,只來得及揪住他的褲腳。
鄭逸民揪著鐘翎的褲腳,被他拖著跑,嘶聲道:“別哭了,你可以去追她!她還沒結婚不是!”
鐘翎這才停住腳步,不跑了,撲倒在地上。
鄭逸民爬起來,喘著氣,拽他的膀子:“回去吧,我請你喝酒。喝完以后你定機票,去找她……”
鐘翎嚎叫道:“她已經不愛我了!我去找她有什麼用?”
鄭逸民將他的錢包找出來,指著黛西的照片說:“你真的愛她嗎?她也愛過你?”
鐘翎淌著淚,默默點頭。
鄭逸民唾棄一聲,氣吞山河地大吼道:“那就去找她!追求她!讓她再愛你一次!”
鐘翎怔愣著,看著他,眼淚終于收住了。
見他恢復神智,鄭逸民接著說:“她不愛你了,你愛她不行嗎?”又尋覓著回憶,開導道:“你喜歡她,關心她,尊重她,她總有一天會接受你的,對吧?”
鐘翎眼淚又流出來,哽咽著點頭。
鄭逸民松了口氣,把錢包給他揣口袋里,說:“好了,沒事了,我們去找個地方喝酒。”
鄭逸民抓住鐘翎,從背后推他。鐘翎掉轉頭,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回走。月亮掛在天上,他們爬回馬路邊的時候,夜深了。
鄭逸民把車開出來,順著街道往市區走,想起有個朋友的酒吧開在附近,就帶著鐘翎一起去找。開了幾公里,鄭逸民找到那間酒吧,發現門關著,就打電話給朋友,讓他開門。對方派看店的伙計將大門打開,給他們進去。
鄭逸民將吧臺的燈打開,讓伙計去休息,說:“我們喝完就走。”
伙計進去休息了。
鄭逸民從冰箱里找出各種洋酒,蘇打水,水果,洗干凈手,開始調雞尾酒。
鐘翎累了,趴在吧臺上看他調酒,帶著倦意說:“你還會這個?”
鄭逸民哼了一聲:“我會的東西多了。
”
鄭逸民將玻璃杯推向鐘翎。
鐘翎接住酒杯,義正言辭道:“不要以為請我喝酒,我就會幫你說話!你今天做的事很沒教養!”
鄭逸民將毛巾摔開:“好!我的酒就當喂豬了!”
鐘翎喝了兩口:“我說得不對嗎?你不愛他,你流氓。”
鄭逸民找了一瓶啤酒,正要喝,放下瓶子,怒道:“對!我不愛他!我天天幫他擦鞋好不好?你幫你女朋友擦鞋嗎?”
鐘翎頓了一下,皺眉道:“光這樣不行,不叫尊重!”
鄭逸民也趴到吧臺上,和他對視互瞪:“我不光幫他擦鞋,還給他洗衣服做飯。他會摸到的地方,我全部用毛巾擦過,每天擦兩遍,早晚各一次,你干過這種事嗎?不要認為你是個情圣!”
鄭逸民吼道:“我為他拋棄一切,到異國他鄉!沒有錢!沒有認識的人!我做過各種工作,收銀點賬,刷盤子調酒,幫人家洗錢搞黑市交易!他有萬貫家財,我難道沒有錢嗎?我也價值不菲,有一整座金山等著我繼承好不好?還有無數美人!每一個都愿意和我上床!為了他我都不要了!我不愛他?哈哈!”
鄭逸民笑了起來,翹起嘴角道:“他愛我的時候可以打我,逼我和他在一起,就不許我逼他?我逼他一次就是沒教養?去你的吧!現在,我非要他重新擁抱我不可!因為我愛他!”
鄭逸民咆哮著,將玻璃杯摜到地上,一聲脆響。
鐘翎搖晃一下,坐不穩,從椅子上爬下來,往旁邊站站,抬手說:“你冷靜點。”
鄭逸民噴出一口氣,拿掃把將玻璃掃到一起。
鐘翎重新坐到椅子上,說:“好吧,你不要沖動,就算你愛他,也要講究方法。
”
鄭逸民將笤帚粗暴地扔開:“你也被甩了!沒資格教我!”
鐘翎氣得吐血,說:“你……好!你就被他拋棄,直到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