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男朋友吧?我男朋友很帥耶。”女主管也來攙一腳。
“不是我媽吧?我媽看起來很年輕啊……”
不知誰偷偷嘀咕了一句,一堆西裝革履的男女沉默半晌,全部狂笑了起來,會議室彌漫著一股歡快熱烈的氣氛。
鄭逸民微笑著,把文件袋往桌上拍了拍,說:“謝謝。我很榮幸和大家在一起共事,成為朋友。在建設公司的過程中,我們結下深厚的情誼,成為親人也不是不可能。在這里,我遺憾地表示,由于我品味超群,在座的各位暫時不能和我成為親人,或者情敵,列位請繼續努力。”
笑聲還在持續,有人噓了他一聲。
鄭逸民含著笑容,打開投影,說:“好了,會議要開始了,請大家看這里,不要看我。對我有其他想法的人,請會議后私下找我。”
鄭逸民開始宣講會議內容,下面的騷動逐漸平靜下來,安靜地聽他說話。
開完會后,鄭逸民拿著文件夾回自己辦公室。秘書問他:“要不要現在去定酒席?”
鄭逸民驚訝道:“什麼酒席?”
秘書笑道:“你再婚的宴席啊。現在五星酒店婚宴不好定,要提前。”
鄭逸民苦笑了一聲:“說著玩的。”
秘書好心提醒:“現在定明年的,正好啊。明年就定不上了。”
鄭逸民喝了一口水,笑道:“不著急,大后年吧。”
秘書抽一口冷氣,眨眼看他。
鄭逸民沉寂下來,嘆了口氣,揮手叫他出去。
秘書出去干活了。
鄭逸民將資料夾放在桌上,開始看各類報告,一邊批示,一邊接電話。他忙了好一會,快到中午才有喘息的余地。
鄭逸民端起杯子喝水,將方錦年的照片拿出來,端詳片刻,心想:大后年也是早的!
從他回國后,方家的宴席再也沒有邀請過他。鄭逸民基本上被邊緣化,社交圈不怎麼帶他玩。好在他朋友多,自得其樂,小圈子里還是能混得開的。
離婚后的兩年里,鄭逸民一直試圖接近方錦年,但是他發現,如果方錦年不愿意,走近他的身邊比登天還難。鄭逸民費勁心機,也不過見到方錦年幾次而已,每次都被他打。
鄭逸民心想:現在更糟糕,知道他和黎殳睡了,方錦年肯定很生氣,大后年都不一定會接受自己。這也怪不了別人,只能怪自己。
鄭逸民沮喪地抹了一把臉。
黎殳一開始裝得多麼純情,讓他想起了認識方錦年的時候。如果能時光倒流,回到最初就好了。鄭逸民出神地想。
發夢片刻,他又覺得渾身傷疤疼。
還是不要再重來一遍,鄭逸民心想,想辦法讓現在的方錦年接受自己比較好。
鄭逸民拿出筆記本,開始做計劃,躊躇著:怎麼辦才好呢?去哪里能找到方錦年?
他搜腸刮肚,把想到的內容記錄下來。
等他再見到方錦年,已經是兩個月以后了。
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末,跑馬的好日子。在人聲鼎沸的賽馬場里,鄭逸民與方錦年在會員區不期而遇。
方錦年帶著鐘翎,身后還有司機和保鏢。
鄭逸民取下遮光的太陽鏡,對方錦年露出燦爛的笑容。
方錦年好像沒看到鄭逸民,招呼鐘翎去他們的位子。太陽很好,方錦年穿著黑白色條紋背心,尖領襯衫,皮鞋是白色的。后面的人給他打著傘。
方錦年引著鐘翎,到貴賓區的隔間坐下來,遞給他一瓶礦泉水。
鐘翎接過礦泉水,喝了一口,贊道:“位置真好,我喜歡這里。”
方錦年微微笑一下,說:“看得很清楚吧。等下我們投注。”
賽馬場里黑壓壓一片,擠滿了人,在看臺高處有個舒適點的位子確實很不容易。他們剛剛坐下,鄭逸民就開始跋山涉水,往他們跟前擠。
方錦年指揮保鏢去將他攔住。
鄭逸民過不去,只好舉起手,對他微笑示弱。
方錦年煩躁地扭開瓶子,喝了兩口水。
最近這段時間鄭逸民花樣很多,不斷地送花,打電話,全被攔截在半路。鄭逸民在方氏集團對面的大樓上張貼廣告,給鄭氏旗下的珠寶店做廣告。廣告上,看不見臉的男性模特亮出一大把紅玫瑰,中間唯一白色的一朵,綴著鉆石,寫著“最愛的你,與眾不同”。
方錦年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找人去把這幅廣告撕下來,沒舍得扔,踹在倉庫里。
方錦年在鄭氏辦公樓對面鋪開巨幅廣告,給方氏旗下代理的汽車做廣告,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想要暢行天下,風雨無阻,這是您唯一的選擇。”
在“唯一”兩個字上加重紅色。
鄭逸民每天進進出出,對著這幅招貼,好像泰山壓頂一樣,精神壓力大得很,七竅都往外噴紅。
好在他適應能力強,很快就麻木了,繼續尋找機會,看能否接近方錦年。他這一個月都泡在賽馬場,今天終于碰上方錦年,機會不能放過。
鄭逸民被保鏢攔著,對方錦年笑,比了幾個手勢,這是他今天壓中的號碼。
方錦年不屑地冷曬一聲,不理他,扭頭和鐘翎說話。
鐘翎好奇地看了鄭逸民一眼,發現不認識他,方錦年也不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