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也有原則的。吃下去的肥肉,絕不吐出來。
鄭逸民溫柔一笑,吻住情人的嘴唇。黎殳也羞澀地回應他。
過了幾天,黎殳突然打開他辦公室的門,像陣風一樣跑進來,把計劃書拍到他眼前。鄭逸民抬頭問:“怎麼了?”
黎殳以一種心知肚明的復雜表情,冷靜地說:“你其實知道了吧?”
鄭逸民想了一下,微笑道:“大概知道一點。”
黎殳更驚詫:“只是一點嗎?”
鄭逸民沒說話。
黎殳站在面前,將手撐在桌上,目光灼灼,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想不到黎殳原來是這麼強勢的人,難為他一直伏低做小。鄭逸民心中感慨。
黎殳一點不像毛賊間諜,他像法官一樣理直氣壯,訊問鄭逸民:“既然知道了,為何還不重新定計劃?”
鄭逸民苦笑道:“那你不就白費工夫了?”
黎殳啞然,眨動眼睫,像不認識鄭逸民一樣,仔細看他。
黎殳的目光過于犀利,刺得鄭逸民很不習慣。他咳嗽了一聲,問黎殳:“我親你的時候,很討厭嗎?”
黎殳遲疑了一會,回味似的思索了片刻:“其實也還好,我是GAY。”
鄭逸民露出微笑,輕輕握住對方手腕,說:“那就好。”
黎殳驚訝地看著他的動作,輕笑了一聲,面上露出一種陌生的嫵媚:“你和資料里寫的,還真是很不一樣。”
鄭逸民勾起唇角,用目光熱烈地挑、逗著他,輕輕舔過他的下巴。
第3章
鄭逸民與黎殳放下陳見,彼此重新認識,都很有新鮮感。
大家相擁一吻,嘗出了對方深藏在體內游戲紅塵的味道,生出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晚上,他們兩人齊齊掉頭,雀躍著,跑出紳士淑女們的集聚地,奔向另一個街區魚龍混雜的夜店PUB。
為了爭風頭,他們來不及把外衣脫掉,搶著沖進舞池,大跳艷舞。
鄭逸民的樂感很好,身子一擺就合上了節拍,對各種撩騷的舞姿駕輕就熟。意外的是,黎殳比他跳得還好。黎殳身段勁瘦,爆發力十足,胯部極有力量,扭得像發動機一樣,引得周圍看客一片叫好。
鄭逸民不甘心,甩甩頭,隨著激烈的節奏,扔掉外套,向他走去。鄭逸民握住黎殳的一只手,與他共舞。
黎殳的身體忽起忽落,鄭逸民的腳步緊隨其后。鄭逸民將他捉進懷里,用一陣狂飆流瀉的舞姿壓制了他的放肆扭動,將他籠罩在自己的節奏中,踩著鼓點,貼身熱舞。
黎殳不怎麼聽話,這讓他們的舞步充滿捕捉與挑逗。當音樂走向高潮,他們像觸電一樣顫動著身體,纏斗在一起。
PUB中的尋歡客們紛紛騰出場地,吹著口哨,看他們爭奇斗艷。
一曲終了。
鄭逸民的頭發濕了,雙目被情欲擦得發亮,呈現出獵艷的最佳狀態。
黎殳的襯衣沾在身上,喘了口氣,說:“我們出去透透氣。”
鄭逸民幫他拿著衣服,將車開出來,載他上山兜風。
鄭逸民將車子天棚打開,速度開到120碼,風馳電掣,一路和大小汽車互別苗頭,他開得又快又穩,像駕著云在風中奔馳。
在極速前進的旅途中,黎殳汗濕的頭發被劇烈的風吹干,他快活得嚎叫起來,好像完全感覺不到墜崖的危險與罰單的數量。
鄭逸民很高興,這種沒心沒肺的快樂,他許久沒有重溫過。
還是在與方錦年認識之前,他整日獵艷,盡情鬼混,與狐朋狗友到處作怪,開心得不得了。
家里的事情他不用管,外面也沒有誰能管住他。
后來,他被方錦年收入風月寶鑒,從此立下規矩,非禮勿視,不許輕舉妄動。
方錦年自己過得像清教徒一樣,也不許他出門,最最反對他去夜店,也不準他飆車,壞了他多少江湖交情。
不管多少年的朋友,只要誰勾他出門玩樂,方錦年沒有二話,立刻翻臉,逼他絕交。
一時之間,他重色輕友的名聲傳遍天下,人緣暴跌,慘遭恥笑,連生日派對都沒人邀請他參加。
更夸張的是,方錦年對他管頭管腳,不許他光著膀子外出游泳,只許他像旱鴨子一樣在公寓水池里撲騰兩下,意思意思。
方錦年性情保守,如果他扮得太靚,肯定不行。倘若他不修邊幅,穿著散發汗水的衣服出門,方錦年更加難以容忍,警鈴大作,懷疑他要勾引路邊的花花草草。
中世紀的修道院也不過如此了。鄭逸民心酸地想。
除了親熱的時候,方錦年會像被施了魔法一樣特別乖順。其他時間段他們從不合拍。
方錦年苛刻得要命,還動不動就對他大打出手。
為了這麼一個不知情不知趣的男人,他拋棄一大片美色森林,置家族利益如糞土,苦苦受虐那麼久,也不懂為的是什麼。
真是鬼迷心竅!
鄭逸民心中詛咒著,他將車子停在山巔,與黎殳一起站在月亮下面吹晚風。
他們打開酒瓶,隨意飲酒,一起扮成狼人,對著月亮嚎叫。
叫完之后,他們嘻嘻哈哈地抱著酒瓶,互相嘲笑。
黎殳跟鄭逸民說,他其實剛回本市,學業結束后他在外面游蕩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