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親手扼殺自己的良知,我們是這個國家的希望,是祖國的未來,我們要懂是非黑白,我們要辯忠奸善惡。我們坐在這個課堂上,學的是禮義廉恥,而不是怎麼像惡勢力低頭!”
“打架也分誰先動手,誰的錯更多一點,他們先惹事的,校長為了平息對方家長的怒火就要犧牲我們的少數民族兄弟,天下間有這樣的道理嗎?”方曉烈在下頭幫腔道。
一旦有人帶頭,本來就對這件事頗有微詞的學生立馬跟找到了組織一樣加入進來。
“就是,這件事錯的明明是那些人,憑什麼開除我們的同學?”
“那我們要怎麼辦?”
“我們能做什麼?”
“大家先不要沖動,”班長算是自我意識比較強的,被我一頓洗腦還留有理智,“我們可以寫個聯名信,然后派代表跟校方談判,盡量把賀南鳶他們的處分減輕一些……”
我雙手重重一拍桌子,打斷她:“出事了我來擔,同學們,看看你們身邊的層祿兄弟和姐妹,你怎麼忍心讓他們對我們失望?”
李吾駟渾身一顫,看了看身邊的層祿女孩,臉上有些訕然。
我回身,龍飛鳳舞地在黑板上寫下兩個大字——起義。
“為了正義而戰!”我雙手撐在講臺上,號召大家,“起義吧。”
我這里演講完,其他班也差不多都結束了。高喊著“打倒臭流氓,保護女同學”的口號,我帶領著高二六個班上百人的起義軍,聲勢浩大地往校長室前進。
到門口時,王芳正好從校長室出來,一看這陣仗,臉都青了。
“米夏,你造反啊!”
我舉起一只手,做了個“收”的手勢,身后人群剎那間安靜下來。
“我們要跟校方談判,最后是要開除賀南鳶還是誰,你們說了不算。”別以為就那幫小棺材有靠山,施壓誰不會啊。
“你,你們……”王芳許是也沒想到我們能做到這個程度,一時表情復雜,“你們先回去,事情沒你們想的那麼糟糕……”
“要開除誰?”
半開的門被一只骨節修長的手掌完全撐開,片刻后,從門里走出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性。
他穿著一身藏青色的合體西裝,身量很高,幾乎要比王芳高出一個頭。皮膚是那種常年不見陽光的白,五官深邃昳麗,左耳上戴著一枚與西裝同色系的青金石耳釘,長得很像賀南鳶……不對,應該說,賀南鳶長得很像他。
但不同于賀南鳶,他沒有留長發,臉也沒那麼臭。非但不臭,看著還挺讓人如沐春風的。
“頻伽!”
身后不知道誰叫了一聲,我轉頭看去,所有層祿人不約而同地雙手交迭按在心口處,朝男人恭敬地躬身行了一禮。
頻伽?
記得賀南鳶曾經說過,他的舅舅是層祿的傳音鳥,迦陵頻伽,難道這個人就是……
“舅舅?”一不留神,我對著男人的臉失聲道出了心中所想。
第21章 你最好是
面對我的碰瓷認親,男人輕輕挑了下眉,顯得有些意外,但還是應了。
“欸。”
他不應還好,一應我就有點放不開了,不自覺收起了方才囂張的嘴臉,手都老實地貼著褲縫放。
這怎麼莫名其妙的……多個舅舅?
“米夏?”聽到外頭動靜,門里的人全出來了,賀南鳶吃驚地看著我,以及我身后的一大幫人,“你……搞什麼?”
“哇哦,好多人啊。”一名比賀南鳶舅舅矮一些,瞧著也是二十多歲模樣的年輕男人從后頭搭上賀南鳶的肩,笑得幸災樂禍,“真熱鬧唉。
”
大衣、短靴配高領毛衣,與舅舅的正式不同,對方打扮得相對休閑時尚,容貌雖然不是驚艷型的,卻勝在氣質出眾,貴氣天成,搭配他的穿著,很有一種行走的貴公子的觀感。
“你剛剛說,要開除誰?”
聽到舅舅問我話,我急忙從貴公子身上收回視線,都不需要醞釀,告狀的話張口就來:“要開除賀南鳶啊舅舅,校長說的。”
“還有我。”左勇指著自己道。
“誤會,都是誤會!”被點名的校長一下子就慌了,“這不還在商量沒確定呢嗎。”
教導主任也在一旁賠笑,解釋“開除”的說法只是為了震懾學生,讓他們吸取教訓,當不得真。
看他們這副德行,我嚴重懷疑他們并不知道賀南鳶“官二代”的身份,可能以為他只是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對象。畢竟,一個偏遠山區出來的小孩,背景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呢?
他們不知道,人家舅舅是直接可以和市領導對話的存在。
貴公子掃過人群,涼涼道:“錢校長,你看這事鬧的,我跟你說什麼來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不想李局操心這種小事吧?”
校長禿掉的腦門上汗都快下來了:“那是那是。”
“頻伽出一次厝巖崧也不容易,這樣,讓這對舅甥敘敘舊,我們接著聊我們的,怎麼樣?”
“我也是這個意思。”
長臂一伸,貴公子攬住校長的肩,攜著對方“哥倆好”地回了辦公室,教導主任屁顛顛跟在后頭也進去了。
“都回去吧。”王芳對著重新合上的校長室門嘆了口氣,回頭開始驅趕眾人,“我數十下,現在回教室我既往不咎,不然有一個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