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夜里,店家就早早的關門了,除了流浪狗,沒人會在路上閑逛。
郭家有時候晚上會來人打牌,結束后每人都要打手電回家,因為村里不是處處都有路燈。
這里明明與海城一樣身處現代,卻又處處落后于時代。
“書就不借了,但是圖書館還是可以參觀一下的。”我話鋒一轉,道,“我還沒好好逛過老街呢。”
中年男眼睛一亮,笑道:“好好好,你們盡管來,禮拜六禮拜天我都在的,我帶你們參觀。”
可能是輸液的關系,第二瓶水掛到一半,我就有點尿急,憋了會兒憋不太住,湊到一旁賀南鳶耳邊,小聲告訴他我想去解手。
中年男在我掛完第一瓶水時就走了,英語老師這會兒靠在椅子上已經睡著了。我們沒驚動她,問過老大夫廁所的位置,兩個人一個舉著吊瓶,一個打著手電出了衛生所。
老大夫說附近就一間公廁,出門左轉十米再左轉,走到頭就是。
我一開始還挺樂觀,心想再怎麼也是個公廁,總比旱廁好吧,結果到跟前一看,就門口頂上亮著一盞悠悠的黃燈,里頭不僅一片漆黑,還散發著隱隱惡臭。
“……”
我回頭看了眼賀南鳶:“我能做個沒素質的人,在外面小便嗎?”
賀南鳶朝著一個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有監控。”
我一看,公廁邊上的電線桿上裝著個監控,下面還掛著塊牌子,上面寫著——隨地大小便者公開影像示眾!
你媽……你一個鄉下地方,為什麼要在這種不需要科技文明的地方莫名其妙的現代化啊?
我忍著翻白眼的沖動,道:“那你和我一起進去,我沒手拿手電筒。
”
手電筒是老大夫給的,老式手電筒,特別大一個,放嘴里叼都叼不住。
還好,廁所雖然臭,但沒有想象中遍地都是排泄物的場景。
我每一步都走得很謹慎,不時確認后頭賀南鳶跟上來了沒,等走到小便池前,膀胱都要爆炸了。
我迫不及待拉下拉鏈,正要酣暢淋漓地釋放,突然盯著那束照射在小便池里的明亮光束,又急急剎住手。
“那個……你能不能唱個歌?”至少把我放水的聲音蓋過去。
賀南鳶靜了靜:“……我不會唱歌。”
“你們族就沒個民歌嗎?”
“有,但我唱得不好。”
“我又聽不懂你唱得到底好不好,你快唱。”我催他,“快點,我憋不住了。”
沒多會兒,身后果真響起賀南鳶沉緩的歌聲。我沒聽過原唱,不知道他唱得在不在調上,但他說層祿話的音調很好聽,聽久了還能聽出幾分神性。
我抖了抖,終于尿好了:“這歌什麼意思?”
賀南鳶移開手電:“鹿王保佑你。”
“……Thank you。”我表示感謝。
一中的校服褲都是運動褲,本來是沒有拉鏈的,但我嫌脫褲子小解不雅觀,就讓郭家軒他媽媽給我按上了拉鏈。一年多來,兩只手的話,使用上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然而今天我只有一只手操作,就產生了點小小的問題。
拉下拉鏈還算順利,但等要拉上去時,拉鏈卡在了一半的地方,怎麼也提不上來。
我試著用另一只手輔助,結果不小心扯到了針頭,痛得嘶了聲。
“你別亂動,回血了。”賀南鳶按住我扎著針的那只手,將吊瓶遞給我,“你自己拿一下。”
一瓶水下去,我已經燒得沒那麼厲害,也不暈了,就是腦子沒平常活絡,讓我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個行為的異常。
我乖乖接過吊瓶,以為賀南鳶也要上廁所,還在想唱首什麼歌化解尷尬,手電筒就熄滅了。
下一秒,我感到褲子拉鏈被人捏住,隨后使勁往上一提,唰地就到了頭。
那一瞬間,不是瞎說,我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脖頸后的汗毛一根根豎起,冷汗從每個毛孔里冒出來。
“好了。”賀南鳶語氣輕松地說著,再次打開了手電筒。
我一頭磕在他肩上,不讓他看到我此刻臉上的表情。
“米夏?”
“賀南鳶……”我緩了許久,顫著聲音開口,“你他媽夾到我了!”
第18章 自己掀起來
“輕點……等等等等好痛……”
“你別老是動,放松一點。”
“這是說放松就能放松的嗎?你……你別碰我,讓我做個心理準備。”
“長痛不如短痛。”
“不要……操——!!!”
要命的地方傳來讓腦子一片空白的劇痛,我本能地咬住身前的事物,吼叫出聲,隨即,以胯為震中,無法抑制的顫抖頃刻間輻射全身。
昏暗的公廁內,所有的光線都來自于外頭的一盞孤燈。每一次呼吸間,鼻端除了臭味,還能聞到一股清新的香皂味,夾雜著涌入肺部。耳畔除了不知名的水滴聲,只余我自己哽咽般的喘息。
“你還好嗎?”賀南鳶側過腦袋問。
一開始的激痛過后,盡管那里還是火辣辣的,卻已不再讓人那麼難以忍受。
“嗯……”我氣若游絲地簡單回復了聲。
賀南鳶等了等,沒等來下文。過了片刻,他再次出聲:“能不能先松開我?”
我吐掉嘴里的布料,蹭掉眼角的淚,抬起頭,問出了從早上就一直縈繞在心底的疑問:“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故意報復我?”
賀南鳶動了動肩,退開一點,從褲子口袋里重新掏出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