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這個世界我待不下去了。
“咦?”索吉本來只看到了賀南鳶,結果見我和莫雅從屋子里出來,驚訝地眼都睜大了,“你們三個在開什麼秘密會議嗎?”
莫雅看看身旁的我,又看看對面的兩人,慌忙道:“你們剛才聽到我們說話了嗎?”
索吉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啊,我剛到。我就是去上廁所的,誰知道你們在里面說話啊。”
賀南鳶也搖頭:“沒有。”
莫雅松了口氣,可能多少有點尷尬自己搞了這麼大個烏龍,她看了眼時間就說要和索吉回學校做作業了,跟我們告別。
索吉被她拖著往外走,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不住回頭,嘰嘰喳喳說著層祿話,像是在問莫雅為什麼要走。
走廊里只剩下我和賀南鳶。
我開始認真思考,這時候如果把他拖進旁邊的屋子殺人滅口,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視線順著肩膀落在他的手上,光是一雙手,就要比我大一圈,這就是十厘米的身高差嗎?
他這一拳下來,我可能會死。
“我去上廁所。”
那只看起來十分有力的手輕輕晃動,賀南鳶往走廊另一頭走去。
我回過神,忙叫住他:“賀南鳶!”
他頓住腳步,稍稍偏頭看過來。
我抿了抿唇:“你是不是聽到了?”
賀南鳶:“……沒有。”
沒有你為什麼要猶豫??那長達兩秒的停頓是怎麼回事??
賀南鳶絕對聽到了!這個詭計多端的鄉巴佬,先是故意告訴莫雅我喜歡她,讓她給我發好人卡,然后覺得不放心,還要親自過來看我怎麼被無情拒絕的!一定是這樣,他一定聽到我和莫雅對話了!
我瞪著賀南鳶遠去的背影,心中怒火燎原,燒得我五臟六腑都在痛。
回到包廂,左勇還在那兒玩桌球,郭家軒幾個則在聊天。
我告訴郭家軒他們莫雅和索吉已經走了,高淼抱怨怎麼也不跟他們打聲招呼。
“今天我住學校,你自己回去,明天記得早點來,幫我把書包帶來。”我跟郭家軒道。
“怎麼了?干嘛沒事住學校啊?”郭家軒停下理牌的動作,有些納悶,但很快,他又好像無師自通一樣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懂了我懂了,你放心……”他湊近我耳邊小聲道,“弟弟你大膽追愛,哥哥我為你保駕護航。”
你懂個屁你就懂了。
我更糟心了,見桌上還剩許多調料,拿起一瓶料酒就往嘴里灌,把郭家軒他們都看呆了。
“這是……這是做菜的。”方曉烈弱聲提醒。
我狂飲幾口,將瓶子重重放回桌上:“浪費可恥。”
方曉烈像是被我這擲地有聲的四個字震撼了,走時特地把剩下幾瓶醬油醋什麼的都給帶回了家。
“你路上騎慢點。”
我才說完,郭家軒油門一擰,已經飛出去十米。他沒有回頭,只是舉手擺了擺,算是知道了。
我跟著左勇與賀南鳶后頭一道回了學校。左勇寢室與我們不在一頭,在樓梯口就跟我們分頭走了。
周六的關系,整座宿舍樓都是靜悄悄的,走在走廊上,都能聽到腳步的回音。
賀南鳶掏出鑰匙開了門,我等他進去了,一握拳,飛快閃進去反手關了門,然后朝他撲了過去。
他早有防備,迅捷地一閃身就躲過了我的偷襲,還順道絆了我一腳。
我摔到地上,一股熱血上頭,本來只是想打一架出氣,現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一招掃堂腿,賀南鳶也被我掃到地上。
我抓準時機,翻身就要騎到他身上:“我做什麼了你就這麼恨我?成績差就人品差嗎?海城的就都是渣男嗎?你爸渣關我屁事?你這是地域歧視你知不知道?”
賀南鳶準確接住我落下的拳頭,眼神都變了。
琥珀本來是溫暖的顏色,在他身上卻只能讓人聯想到野獸的眼瞳,充滿危險。
“莫雅說的?”
我不自覺瑟縮了下,努力想要掙脫開他的桎梏,咬著牙不回答。
我的沉默越發激怒了對方,賀南鳶不費吹灰之力地一把將我掀開,像押犯人那樣按著我的肩膀把我壓在了地上,手臂反折在腰間,用膝蓋抵住。
“莫雅說的。”他的聲音比山南的冬天還冷。
我用另一只手撐著地,試圖把他頂開,但他就跟一座無法撼動的山一樣,始終牢牢地壓著我,紋絲不動。
“不是,我做夢夢到的!”我怒吼著,胸口因為劇烈的運動和情緒起伏窒悶不已,身上一會兒功夫就出了層汗。
“就你還想跟我打?”賀南鳶抓著我頭發,將我臉又按回了地面,“服不服,還打不打?”
他完全壓制了我。
“不服!”五指摳著地面,攥緊成拳,我用力到身體都在顫抖。
壓著我的巨山毫無預兆地移開了。我身體一輕,猛地爬起身,捂著那只酸痛的胳膊,警惕地拉開與賀南鳶的距離。
他手心向上,朝我招了招手:“不是不服嗎?來啊。”
也不管什麼策略章法了,我只管發泄自己的憤怒,低吼著沖向了他。
“你以為就你們娘倆苦嗎?我和我媽也很苦啊!”
賀南鳶抓住我肩膀上的衣服,腳下又是一絆,同時雙手使巧勁將我往后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