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瑯記頭不記尾,輕咳一聲,訥訥:“是嗎?”
“你那個寶貝枕頭是這麼來的?”
云瑯忽然想起來:“我都沒敢碰過,你不是向來極稀罕?怎麼這些日也不見你捏捏抱抱……”
蕭朔心跳仍劇,閉了閉眼睛,稍平下氣息,將云瑯抱過來,從頭到腳細細捏了一遍。
云瑯:“……”
蕭朔停了片刻,重新握回他胳膊,捏了捏:“瘦了。”
“瘦你伯父。”云瑯切齒,“流云身法是要身輕如云的,你再這麼喂我,也不必叫什麼流云拂月,改叫烏云蓋頂算了。”
蕭朔受他一記怨氣,心頭反倒定了,替云瑯解了一身濕淋淋衣物,搭在一旁。
“當真嚇傻了?”
云瑯見他不開口,彎腰看了看蕭朔臉色:“這個也不行?罷了罷了……下次不同你鬧了。”
云瑯扯著蕭朔,胡嚕他后背:“收收驚。你也不必這般緊張我,我水性你還不知道?扎個猛子、游上一兩個時辰,都是等閑小事,哪會在這種地方嗆著?”
“水性再好,該擔心還是要擔心。”
蕭朔看他半晌,慢慢道:“若是你跌下去時一時不慎,崴了左足,又因慌亂,右腿抽了筋,兩只手撲騰時磕在了一處,頭撞上池底……”
云瑯:“……”
云瑯半點溫存念頭沒了,松開手看著蕭朔,心情復雜:“小王爺,你那些夢魘要都是這麼咒我的,我可就不幫你治了。”
蕭朔將后面的話咽了回去,凝眸看了云瑯一陣,將他攬過來,輕輕吻上眉宇:“若是……你醉了酒,偏要去河里放替別人祈福的河燈,一失足卻踩了空。”
云瑯心頭一跳,愕然抬頭。
蕭朔拿過熱騰騰的牛乳,扶了云瑯坐在池邊,將碗抵在他唇邊。
云瑯想通了是怎麼一回事,坐了半晌,終于再忍不住切齒:“先、帝……”
他顧不上的那幾年,明明瞞得好好的事,也不知道先帝到底跟蕭朔嘮叨了多少。
蕭朔抬眸,靜看著云瑯咬牙低聲嘟囔,撫了撫他的額頂。
云瑯面紅耳赤坐了半刻,橫橫心重回九歲半,閉上眼睛就著他的手噸噸噸喝凈。
胃里暖熱,便比之前妥帖得多,四肢百骸冷熱沖突的隱隱酸痛竟也像是跟著緩了不少。
云瑯舒舒服服嘆了口氣,抬手要拿布巾,蕭朔已擁住他吻下來。
與此前的那些吻都有些不同,蕭朔身上仍是燙的,掌心也燙,貼著他的后心,將熱流一點點沿著脊柱激上來。
微促的氣息噴灑下來,碰上一處,便在一處染上熱意。
蕭朔擁著他,手臂幾乎已是某種忍耐不住的禁錮姿勢,力道偏偏極克制,仍只松松圈著他。
只要云瑯一掙,便能順勢脫開鉗制,順道把蕭小王爺頂個跟頭。
云瑯泡在泛著藥香的熱水里,叫琰王殿下這般介于行兇與被行兇地試探吻著,動了動,輕嘆口氣。
蕭朔肩背微繃,胸口起伏幾次,向后撤開。
云瑯扯住他,照蕭小王爺結結實實咬了一口,抬手緊抱上去。
他入京前,滿京城都說琰王暴戾恣睢、為所欲為,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隱約已有無法無天般架勢。
如今看來,蕭小王爺這個脾氣,卻分明是要活活將自己忍死了事。
當年變故后,云瑯在宮中養傷時,的確在上元節偷跑出去過。他本想去看看蕭朔,卻不敢去,一個人喝得大醉,去汴水放了祈福的河燈。
金吾衛不敢離他太近,遠遠墜著護持。見云瑯竟墜進了汴水里,嚇得神魂俱裂,飛撲過去將人救出來,送回了文德殿。
“我的身手,就算醉成泥,還能失足掉下去?”
云瑯瞞不住,索性半點不瞞,攥著蕭朔的衣領,咬了牙低聲:“傻子,我是醉昏了頭,想去撈你。”
蕭朔呼吸驟然一窒,抬眸定定看著云瑯。
湯池滾熱,霧氣蒸騰,兩人身上都是淋漓水意,一攪就是滿池漣漪。
云瑯松開手,閉緊了眼睛,摸索著把蕭朔的衣物往下扒。
蕭朔叫他扯開衣襟,抬手要攔,叫云瑯反制住手臂一把扯開。云瑯身手極利落,身形交錯,已將他外衫一把抹下來。
蕭朔用力闔了下眼,火花在胸口噼啪灼過,又被狠狠壓下去:“云瑯。”
蕭朔低聲:“我并非……你如今身子承不住。”
“因為這個?”云瑯問,“我身子好了,你就敢把我按翻在榻上,把我捆起來,對我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了?你要等我不害羞,那得等到猴年馬月?!”
蕭朔叫他戳中心事,靜了片刻,輕聲道:“你曾勸諫我,房中之事,不可沉迷捆綁束縛——”
云瑯愁死了:“我那時候又不知道房中之事歸我管!”
蕭朔:“……”
“你自己琢磨。”
云瑯壓著火,扯了自己的衣帶,將蕭朔眼前牢牢縛住了,又去扯蕭小王爺的衣帶。
蕭朔想要攔,腰間一扯一空,已叫云瑯搶了先手。
蕭朔靜默一陣,不再出聲。
云瑯看他不掙扎,皺緊了眉:“你不害怕?”
“怕。”蕭朔道,“你話本練到第幾冊了?”
云瑯:“……”
“怕只怕……云少將軍看了不少,卻全未領會貫通。”
蕭朔道:“只怕云少將軍比我的膽子大,勇武到這一步,下手捆了人,卻只能抱著沒頭沒腦亂親。
”
云瑯:“……”
“你如何知我不敢冒犯你。”
蕭朔被衣帶覆著雙眼,垂了頭,慢慢道:“我好容易將你一條命扯回來,金貴些、不敢磕不敢碰怎麼了?等你好了,只怕我敢,你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