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兩人被蕭錯糊弄,騙去酒樓,叫舞姬離近了三步之內,云瑯都要立時彈開,手忙腳亂扯他在前面擋著。
縱然兩人如今已坦白了心志,蕭朔心中也清楚,云瑯只是憑著本能同他親近,并不會那些口中說得天花亂墜的事。
蕭朔知他面皮薄,并不著急,靜等了一刻,輕聲道:“云——”
話音未落,云少將軍已僵著胳膊按住他,一頭撞在了他的腦門上。
蕭朔:“……”
云瑯全不知章法,此刻自己下手,胸口更是起伏得快停不下來,木偶一樣掄著胳膊,哐當一聲抱住了蕭小王爺。
“……”蕭朔心中感懷,低聲道:“好了,我知道。等回去……慢慢來。”
云瑯等不了回去,他陷在往日夢魘里,醒過來就看見了蕭朔,胸口滾熱得早按不住。
有些話他說不出,可他還是想告訴蕭朔。
不論用什麼辦法告訴。
蕭朔摸索幾次,找到云瑯的背,攬著拍了拍:“不急,我們這次會有很長時間,一定會很長,我來想辦法。”
蕭朔知他克己,溫聲道:“等回家……”
話音未落,涼潤觸感已帶著慷慨赴死的架勢,顫巍巍貼了上來。
蕭朔話頭一頓,氣息忽滯。
敦厚老實、克己守禮的云少將軍緊閉著眼睛,貼著蕭小王爺的唇畔,腦中空白僵了半晌,靈機一動,響亮地嘬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云少將軍:mua。
第六十二章
蕭朔被衣帶遮住視線, 一手護著云少將軍腰背,靜在原地。
云瑯熱騰騰坐著,伸手解了他覆眼衣帶, 渾身滾燙磕磕絆絆:“帶, 帶勁嗎?”
蕭朔:“……”
蕭朔闔了下眼,睜開,將云瑯展平在干草上。
云瑯尚不及防備,眼睜睜看著自己就地躺平,當即攥緊了衣領:“干什麼?!”
好歹也還在大理寺的地牢里, 云瑯也只是想跟蕭小王爺做些話本上有趣的小事,倒也不曾灑脫到就在牢房里這般坦誠相見。
云瑯攥著領口,被蕭小王爺攬著肩背,格外緊張:“我方才親得這般好?烈火焚身, 情難自禁……”
“……”蕭朔撐在他身側:“你看的話本里, 情難自禁都是這樣親出來的?”
云瑯被他噎住, 心虛嘴硬:“左右總有幾本……是又如何?”
“倒不如何。”蕭朔道, “來日我自與審文院說一聲, 該查封一批信口開河、篡文竊版的地下書鋪。”
云瑯:“……”
蕭朔靜了片刻:“你該讀些正經話本, 雖說沒有下冊, 但總歸流程并無太大差池……”
“我看過!”云瑯惱羞成怒, “誰說看了就要會的?”
云瑯咽不下這口氣,扯著蕭小王爺攀比:“你當初也看了千八百遍的軍中槍法, 還帶著圖的!學會了嗎?!”
蕭朔常被他翻舊賬, 已能當做等閑:“達者為先, 我當初不通槍法時,自知不夠開竅,日日夜夜同你請教鉆研。”
云瑯眼看著琰王爺段數愈發高明, 被“日日夜夜”、“請教鉆研”嚇了個激靈,張了張嘴沒出聲。
蕭朔按過他幾處穴位,看了看云瑯的臉色,將云少將軍墊著翻了個面:“春宮圖是宮中秘傳,本朝律例,并不在民間刊發。你若想看帶圖的——”
云瑯面紅耳赤,幾乎一頭扎進稻草里:“不看!”
蕭朔看著他,壓了下嘴角笑意。指腹一寸寸碾過云瑯單薄衣物下的脊背,找出幾處背后穴位,慢慢推開阻滯的經脈。
話本上所說的,其實也不盡然準確。
這般硬邦邦亂來,按理實在形同胡鬧,扯不出半分后續發展。
可方才云少將軍卯足力氣親了個帶響的,從耳后燙進衣領,暖乎乎熱騰騰地坐在他懷里,卻平白激得人氣血一撞。
若不把云瑯放下去,幾乎就要見微知著、耳聰目明的云少將軍叫有所察覺。
兩人這些日子寢食都在一處,蕭朔已大致摸清了云瑯管撩天撩地不管瀉火的脾氣。將這一處軟肋交出去,保不齊哪天云瑯便會心血來潮嘬他一口,掉頭得意洋洋上了房看熱鬧。
云瑯此前耗力太過,方才又被夢魘著不自覺閉了息,縱然偏門旁道激了氣血,經脈也仍阻滯不通。蕭朔按了幾次,激起筋骨間隱著的酸麻隱痛,已叫他滲出了一層冷汗。
“不必忍著。”
蕭朔伸手,替云瑯拭凈了額間冷潮:“若是實在——”
“實在不想。”云瑯緊閉著眼睛,壓著心里癢癢,堅貞不屈,“帶圖的有什麼好看……不看。”
蕭朔:“……”
蕭朔本以為此事已聊過去了,他不愿見云瑯強忍,只是想叫云瑯疼就叫出來,此刻也不由停了手:“當真?”
“當……”云瑯堅貞到一半,自己先泄了氣,“好看嗎?”
云瑯雖沒少在宮里翻騰,奈何先皇后管得太嚴,對這些東西向來只聞其名,一眼都沒睹過:“比話本還刺激?什麼樣的……”
蕭朔平了平氣,將忽然來了精神的云少將軍按回去:“我也不曾看過。你若想看,我去找蕭錯借。”
云瑯失笑:“怎麼又是他?什麼都找他,你當年的木雕還人家了沒有……”
兩人不過閑聊,云瑯枕在胳膊上,不知閃過哪個念頭,心思忽然微動:“對了,蕭錯這些年都干什麼了,怎麼沒聽見他的動靜?”
“沒做什麼。”蕭朔道,“與少時差不多,封了景王,整日里四處逍遙閑逛,做了木雕便四處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