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殿下讓我還他清譽》 第32章

《《殿下讓我還他清譽》》第32章

  老主簿那時候在宮外,不清楚具體情形:“當時鎮壓禁軍,虎符明明就在云小侯爺手里,他——”

  蕭朔道:“大理寺在那個頂罪的指揮使身上,搜出了虎符。”

  老主簿怔住。

  蕭朔立在窗前,闔眸斂下眼底血色。

  滔天冤情。

  眼看就要草草結案,少年蕭朔進宮跪求重新查案,在白玉階下跪了一日一夜,一下接一下,叩了不知多少次首。

  求來了先帝、參知政事、開封尹、大理寺卿。

  也求來了平亂有功的云麾將軍云瑯。

  自去歲云瑯隨軍征戰,兩人還是第一次相見。

  一個身著御賜披風,侍立在先帝身后,一個素衣孝服跪在階下,額間一片淋漓血痕。

  “是云小侯爺把虎符給他們,用來推那個都指揮使頂罪的?”

  老主簿有些不敢信,皺緊眉:“怎麼會?小侯爺明明——”

  “先帝走下階來,扶我起身,對我說。”

  蕭朔慢慢道:“朕知道你的苦楚。”

  他說起這些時,語氣依然極平淡,像是事不關己:“又問我,此事不查了,行不行。”

  老主簿喉嚨發緊:“您——”

  “我又跪回去磕頭。”蕭朔道,“那幾個大臣,便也輪番來勸。”

  “后來,太傅也被請來了。”

  “父親的舊部,冠軍大將軍,懷化大將軍,歸德將軍,殿前司都指揮使。”

  偌大的文德殿,滿是人,空空蕩蕩。

  少年蕭朔一身素白,跪在階下,一下下沉默著叩首出聲。

  “云公子。”老主簿低聲,“云公子他……”

  “我磕得昏沉了,不知叩了多少次。殿里的人見勸不動我,紛紛告退,又只剩下原本的幾個人。”

  蕭朔道:“先帝重重嘆了口氣,帶著那幾個大臣走了。”

  蕭朔垂眸,看了看掌心:“他走下來,跪在我面前。

  ……

  少年蕭朔獨自苦撐王府,一連月余,心力體力都已到極限,視野模糊,撐著染血玉階抬頭,還要再叩下去。

  云瑯伸手扶住他,將他托起來。

  邊上的內侍不敢多話,小心著勸:“小侯爺,地上太涼……”

  云瑯冷聲:“退下。”

  內侍噤聲,屏息悄悄退出殿外。

  云瑯看了蕭朔半晌,攥了袖口,抬手替他拭了拭額間躺下的血痕。

  蕭朔意識已近昏沉,攥住他的手腕,胸口起伏,眼底死死壓制的激烈血色翻騰起來。

  “沒有外人了。”云瑯輕聲,“你要對我動手,不用顧忌。”

  “云瑯。”蕭朔耳畔嗡鳴,聽見自己嘶啞嗓音,“父王母妃,覆盆之冤,尸骨未寒。”

  云瑯像是冷了,微微打了個顫,垂眸不語。

  “重查冤案,不牽連你。”

  “端王府自取其禍,怪不得你。”

  “你與鎮遠侯府無干,查出你家。”蕭朔視野里一片血紅,死死攥著他手腕,“端王府辭封爵,自請去封地,我用爵位保你。”

  云瑯仍不出聲,避開他視線,手上用力,想扶蕭朔起來。

  蕭朔膝行退了兩步,朝他重重叩拜下去。

  ……

  “現在想來。”蕭朔笑了一聲,“那時簡直愚笨透頂。”

  端王之難,事涉爭儲。

  除了他,剩下的人說不定都猜著了是怎麼一回事。

  先帝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縱然心中再猜到過往始末,也難以下得去手、去往死里再查另一個。

  “怎麼能怪王爺?!”

  老主簿哽聲道:“哪有這等道理?縱然先帝為人父,先王也是他的兒子!難道就這麼白白——”

  蕭朔道:“罷了。”

  老主簿打著顫,低頭閉上嘴。

  “先帝寬仁,卻失于公允,又瞻前顧后、優柔寡斷。”

  蕭朔道:“我也是后來才知道,那時先帝身體已每況愈下,儲君之位一旦空懸,朝野必亂。

  老主簿不懂這些朝堂之事,只是仍咬牙道:“云,云公子他——”

  “第二日,他帶著讓我行冠禮襲爵的圣旨,來祭拜父親。”

  蕭朔道:“勸我就此罷手,不再翻案。”

  老主簿長嘆一聲,閉上眼睛。

  “我應了。”蕭朔淡聲,“但只有一條,讓他說清楚,事情究竟始末。”

  “他依然不說,只把匕首交給我。”

  蕭朔笑了笑:“自縛雙臂,站在我面前,叫我只管解氣。”

  少年蕭朔攥著那把匕首,在漫天風雪里立了三刻,放聲朗笑,將袍袖霍然斬斷。

  割袍斷交,恩盡義絕。

  端王府自此閉門謝客,封府不出。蕭小王爺立下血誓,再不與云麾將軍動手,除非——

  “除非。”蕭朔神色淡漠,抬手撥了下燭花,緩緩道,“他日再見,我親手取他性命。”

  老主簿黯然無話,靜立一旁。

  “那時年少,只知道滿腔怨恨,滔天不公。”

  蕭朔道:“我原本想,無非豁出去查個清楚。不論此事同鎮遠侯府有沒有關系,都同他無關。”

  “犯了天威也好,丟了爵位也罷。”蕭朔垂眸,“大不了就要一塊窮山惡水的偏遠封地,如果真牽扯了他們家,就把爵位交出去,換了他,一并帶走。離京城遠遠的,再不回來。”

  老主簿胸口酸澀,低聲:“王爺……”

  “鏡花水月罷了。”

  蕭朔道:“我如今只慶幸,他那時不知被什麼耽擱了,沒來得及插手。”

  知道家中生變那一刻,他就在怕云瑯出手。

  鎮遠侯府的少侯爺,沒承半點祖恩,真論起來,反而是侯府的眼中釘肉中刺。

  云瑯要插手,勢必不能全身而退。

  求重查冤案時,他跪在白玉階下,看見云瑯好好披著御賜披風,心里并不覺得惱火,反而終于放了心。

  “他原本。”蕭朔淡聲道,“也不是我的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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