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非常兇狠。
“知道了,”許遲川看著他恃靚行兇的樣子笑出了聲,還忍不住戲謔他:“不過你這樣把我帶回來,你老公沒有意見嗎?”
當然有意見,小狼崽難得在外人面前紅臉,哪怕這是他最好的朋友。
郁晟儒簡直氣的磨牙,臉黑了快一個禮拜,每天趙寧葛天還有狄五來找大哥都能被誤傷。燕九正在訓練的新一批保鏢和殺手,都得到了晟爺的親自指導,天天都能聽到訓練場傳來的各種慘叫。
別問,問就是晟爺吃醋了,不是一瓶兩瓶,大概是青海湖或者天池那麼大一缸子的事。
沒辦法,郁晟儒就是把自己憋到氣死,也不舍得對小狼崽生氣,只好天天折磨自己手下。
老黑甚至開了一個“大哥和嫂子什麼時候會和好”的賭局,有壓三天的,有壓一禮拜的,還有壓半個月的,賠率大概是一賠十。
但趙寧覺得這根本就不涉及到和好的問題,因為他兩本來就沒有吵架——難道你們吵架以后還會每天晚上給對象熱牛奶嗎?還會說要分床睡結果還是哼哧哼哧回臥室抱著對象睡覺嗎?還會每天早上送老婆去上課下午接人放學嗎?
是的,晟爺會。
瞿淮也不是不哄他,道理講了,好話說了,嬌也撒了,連最不喜歡的姿勢都答應給用了!但郁晟儒只要一想到有個雄性生物和自己寶貝共處一室,心里的酸氣還是蓋不住絲絲往外冒。
可許遲川是真的狀態非常差,屬于走道都能掉進湖里的差,而且瞿淮根據他在醫生那兒開的藥,以及眼下發青到能貼個符咒就去演僵尸的黑眼圈,加上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消瘦與疲憊就知道,他的失眠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
為了唯一的好友,小狼崽選擇犧牲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終于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在郁晟儒洗澡時悄悄打開門溜進去,穿著男人略顯寬大的襯衣,主動親上自己老公的喉結。
翻來覆去的一晚,瞿淮嗓子都給叫啞了,腰幾乎給撅折過去,身上從脖頸到腳腕全是青青紫紫的印跡,郁晟儒喪心病狂到連大腿根和后胳膊都是吻痕。更別說原本挺翹粉嫩的屁股,布滿指印和不明液體。
第二天一早,趙寧等人發現大哥出門鍛煉時神清氣爽,滿足而得意的笑容重新綻放在晟爺俊朗的面容,嚇得不明所以的老黑以為大哥終于把自己活活氣傻了。
只是瞿少爺整整一天沒出過房門,三餐都是郁晟儒端上去伺候。
兩個人最后約法三章:許遲川不能和瞿淮一起睡,不能在家里的公共區域露出超過手腕的皮膚,不能有太親密的身體接觸。郁晟儒在征得瞿淮同意的前提下,才可以上門。
“他沒意見,”瞿淮淡定的撒謊,只有微粉的耳尖出賣了他:“你就安心住,飯會有阿姨來做的。”
“瞿淮,”進臥室前許遲川叫住了人。
米白色外套的少年人把著扶手回頭:“什麼?”
許遲川掃過這屋子的裝飾,窗簾是瞿淮喜歡的藍色,地毯是最好的材質,大概是為了迎合主人不愛穿拖鞋的習慣,電視機柜上擺著瞿淮最中意的薰衣草:“郁晟儒,真是喜歡你;”
“千萬好好在一起。”
轉身關上房門,終于支撐不住倒坐在地板上。指間有無法控制的顫意,是溺水的囚徒止不住大口的呼吸,爭奪稀薄貧乏的氧氣。
還有一句話沒說——希望你,千萬別像我。
穆時海生日那天正好周五,瞿大學霸上完課早早回家守著許遲川,家里尖銳武器都收了——刮胡刀刀片都沒留。
月上林梢,夜燈盡染,淺淺風意吹亂許遲川的頭發,瞿淮借著朦朧月色,仿佛看見好友眼角一點似有若無晶瑩的濕意。
男孩清減了,清秀疏朗的臉龐變得輪廓交錯,消瘦分明。
瞿淮也給自己開了一罐啤酒,和他碰杯:“喝吧,今晚不醉不歸。”
寂寂良久。
“他該二十一了。”許遲川又給自己開了一罐。
“應該長高了,也長帥了。”
“我第一次給他過生日的時候,他高興壞了,那天他親了我,那是我們第一個吻。”
瞿淮安靜的聽他說話,看見他靠著欄桿,堅強到脆弱的脊背。
“那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只是知道我不愿意親的是別人。”
“瞿淮,”
這是第一次許遲川那麼認真的和他說話。
“我看得出你們相愛,”
“他那麼強大,沒有什麼能把你們分開。”
“真好,你們不用分開。”
許遲川醉了,滿嘴胡話,全說給一個名字聽。
說他想他,說他愛他,說他等他,祝他生日快樂。嘴里還顛三倒四不停念著句詩,瞿淮聽了好幾遍才聽明白。
他說,遲遲長夜終有時,總是百川必歸海。
穆時海,百川必歸海。
半夜一點,郁晟儒咣咣砸門,幸好一層兩戶,對門戶主也是他。小狼崽手機打了沒人接,郁晟儒死活放心不下怕他出事,還是尋人來。
剛打開門就是一屋子的酒味,茶幾上全是空瓶子,手里的半瓶落在地上打濕了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