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病房一下空曠起來,郁晟儒拆開后背繃帶,替瞿淮換藥:“你的這些朋友都很好,他們很關心你。”
“那你還臉黑黑的,不讓路聲坐我旁邊。”
“兩回事,”郁晟儒大言不慚,手上動作極輕,:“我老婆的床,當然只有我能坐。”
……老男人吃起醋來太可怕,招架不住。
“疼嗎,寶寶?”
“不疼,”瞿淮臉上沁出一層薄薄的熱汗:“就是癢。”
“癢就是傷口在長呢,別撓。我給你吹吹。”
“會留疤嗎?”
“七月說會,”郁晟儒怕他不高興:“你要是不想留,我們就做手術去了。”
“不用,就這樣吧。”瞿淮并不很在乎,男生身上有點疤是常事:“你介意麼?”
“怎麼可能介意,”男人輕柔的吻落在他肩頭,勾起一片顫栗:“你為我受的傷,我心疼還來不及,恨不得躺在這里受苦的是我。”
“瞿淮,你在我眼里的好看和吸引,與皮貌無關。”
眼眶有些微熱,瞿淮轉換話題:“對了,我一直忘記問你;”
“老k帶去的人,你怎麼認出,那不是我?”
“想知道?”
“想。”
男人把臉伸過去:“那你親我一下。”
臭不要臉!
然而這個問題的吸引力堪比貓對貓薄荷的好奇,只好速戰速決,吻在男人臉頰:“快說!”、
“我認出了他的手,”晟爺驕傲又認真:“我放信物時瞧見了他的手;”
郁晟儒握住他有些發白的指尖,手腕上的血管清晰可見,這雙手拿得起筆做學霸,也打得了人保護自己。
“那個人的手背上,沒有這條刀疤的印記。”
“我猜這是你當年和小混混打架時留下的,當時傷口一定非常嚴重,深可見骨。”
“我熟悉你身體的每個部分,知道你的每個樣子,明白你的每個表情;”
“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絕不會認錯你。”
“寶寶,我比你想象中更在乎你,甚至我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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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繾綣(正文完)
傷筋動骨一百天,瞿淮足足在醫院躺了一個月,才被郁晟儒接回家繼續休養。
為了方便他上學,郁晟儒準備在青大附近買套房子。最后轉來轉去,看上一個洋房小區,一層兩戶,晟爺大手一揮,那就買一層吧。
趙大總管掐指一算,嘶,色令智昏。
搬進新房后,許遲川拎著瞿淮最喜歡的大葡萄來看他。
“你老公呢?”
小狼崽拿著葡萄臉刷就紅了:“他不是我老公。”
“得了吧,”許遲川毫不留情的拆穿他:“我看見你手上的戒指了。”
“什麼時候結婚?我去當伴郎。”
葡萄被捏破,紫紅色的汁水流進盤子。
“別不好意思,”體育部一枝花拍拍兄弟的肩膀:“天要下雨,兒要嫁人,我也攔不住。”
“許!遲!川!”
“哈哈哈哎呀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瞿淮惱羞成怒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但許遲川怕他一激動扯到傷口:“我錯了我錯了,不鬧你。”
“快放寒假了,”瞿淮躊躇良久,還是開口問他:“還是不回去嗎?”
淺褐眼瞳里的笑意戛然而止,瞿淮看著他一點點落寞,眉宇間交雜的怨懟和痛苦一閃而過,言語之間輕描淡寫:“不回去,沒什麼好見的。”
“你在怨他們?”
“就是不能怨恨,才沒辦法面對。”茶幾上散落的雜志,攤開在介紹英國倫敦的那一頁。
“他們愛我才會做那些事,有什麼可怪的?”
“可我愛穆時海,又有什麼錯?”
“要是不回家,過年來我這兒吧。”瞿淮發出邀請:“正好,你和家里吵架了,我沒爹沒媽,咱兩搭個伴。
”
“拉倒吧,大過年的來做電燈泡,你老公非活撕了我不可。”
“吃個年夜飯怎麼了?”瞿淮強勢要求:“踏踏實實來,吃完了你想去哪兒去哪兒。”
盛情難卻,許遲川心下一暖:“行,到時候你老公趕我,記得把我撿回來。”
說曹操曹操到,門開了,趙寧跟著郁晟儒進來,手上拎著德叔熬的烏雞花膠湯,許遲川一臉挪揄,識趣的告辭。
小區綠化做得很好,滿眼燦飛紛揚的落葉,他有些失神,恍若是那年第一次進他的門,走的是去他家的路。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這樣就很好,再不是瞿淮一個人獨木難支,雪泥鴻爪終究冰消雪化。夕陽落在許遲川身后,拉出一尾極長的孤獨。
瞿淮有心替好友查一查穆時海的行蹤,他知道許遲川想了很久,如果郁晟儒出手,如何都能查到蛛絲馬跡。
但……許遲川沒說,還是再等等吧。
華燈初上,瞿淮洗完澡,躺在床上看書,郁晟儒端來牛奶讓他喝。
“別看太久,困了就早點睡,不用等我。”男人穿戴整齊,口袋微隆——是那把PPK,額頭落下一吻,讓他早睡。
趙寧在外等,槍內蓄滿子彈,瞿淮不欲耽誤他做正事,催促他動身。
臥室門打開,男人準備出門,瞿淮脫口而出:“郁晟儒。”
“嗯?怎麼了?”
冰涼的鏡片也掩藏不住眼里的擔憂與緊張:“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男人一笑,鐵血柔情:“知道,你乖,早點睡。”
趙寧七人跟在身后,蓄勢待發,郁晟儒英姿眉眼,肅殺之意全開。“老K的走毒線都斷干凈了嗎?”
“干凈了,我們收集情報,條子動的手。
”
“他的場子和走私呢?”
“最重要的兩條留在我們手里,剩下的場子都給其他幫派的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