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亮照進地面,瞿淮閉眼。
只好寄希望于老K說話算話,把他和郁晟儒埋在一起,或者,把他的遺體交給郁晟儒。
“瞿,瞿淮?”
熟悉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充滿小心翼翼的期待,瞿淮一眼就認出了聲音的主人。眼淚奪眶而出,一只迷路無助的小狼聲澀嗚咽如鯁在喉:“嗯……在,在這……”
郁晟儒一腳踹斷大門,疾如旋踵火速沖到角落,把人抱進懷里:“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來晚了,哪里受傷了,給我看看,疼不疼?”
懷里的寶貝在發抖,郁晟儒心痛如絞:“對不起寶貝,我來了,別怕,老公在呢,沒事了沒事了。”
挨著瞿淮肩膀的袖子打濕了,郁晟儒低頭,簡直剖心催肝,瞿淮肩膀傷口的血嘩啦啦的往外流,郁晟儒恨不得再往老K身上開幾個洞:“很疼對不對,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小狼崽在搖頭:“你來了就不疼了。”
“我們回去,再也不讓你受這麼多傷了。”郁晟儒解了繩子抱起瞿淮,卻發現小狼崽雙腿一點力氣都用不上,襯衣和褲子都磨損嚴重。
瞿淮注意到郁晟儒的目光,開口解釋:“他給我打了肌肉松弛劑……”
郁晟儒只覺得血氣上涌,抑制不住要殺人的欲望:“他媽的畜生王八蛋!老子一定要搞死這玩意兒!”
瞿淮抱著郁晟儒的胳膊,男人怕扯到他的傷口,一步一步走得小心。快到門口時,瞿淮轉頭,倉庫后里堆滿了老K的貨。
貨……
身軀狠狠一震,瞿淮瞳孔驟然放大,耳邊炸開老K陰森低測的耳語:“那批貨上,我藏了炸彈。”
炸彈……
角落里傳來滴滴答答倒數計數的聲音,地獄索命的腳步緊緊跟來。
五……
瞿淮唇色慘白,牙齒打顫。
四……
“郁……郁晟儒……”聲音里是不能控制的顫抖。
三……
“嗯?怎麼了?”
二……
“有……炸彈……”
“嗯? 有什麼?”
一……
已經來不及了!
屋外,趙寧捆了老K把人摔在地上。聽見這老渣子嘴里神神叨叨:“來不及……都得死……”
趙寧一腳把他踢翻:“你他媽的說啥?”
“我說,里頭有炸彈。”老K瀕臨瘋狂的嘴角刀疤獰惡:“他們都要死!”
“大哥!”
趙寧飛奔而去,瞠目咧呲,像一頭失去理智的暴獸,漫天熱浪焰火與斷檐殘骸擋住了他的腳步。
“晟哥!!”煙囂散盡,趙寧想進門卻被面前的景象生生阻止停下腳步。
門口,一地炙熱與余火中,郁晟儒被瞿淮牢牢護在身下,不露絲毫。
最后一秒,千鈞一發,瞿淮強忍疼痛從郁晟儒身上下來,用盡全身力氣將男人推倒牢牢抱在身下往外滾,清瘦的脊背筑成一堵肉墻將身后的爆炸全部擋住,大概已經把這輩子的勇氣和力量都用個精光。
灼熱的空氣呼吸燃燒氣道,后背的皮肉傳來燒焦的糊味,雙腿和臂膀被碎片割破,印出累累殘破的血口,高溫蒸發鮮血的溫熱,郁晟儒呆滯在他身下。
視線逐漸分崩離析,眼前的一切慢慢潰散,男人沾上黑污的臉凝成一圈圈的光暈,瞿淮拼湊最后一點力氣露出一個微笑,陷入黑暗前無聲對他說出醞釀已久的話。
郁晟儒讀懂了。
我
愛
你。
太久沒更,一來就爆更三千字
我Jio得我有點棒棒的哈哈哈哈哈
第34章 起誓
我將以愛你為鎧甲,只要你愛我,郁晟儒此生最大心愿,為你萬敵不侵。
城市倒映在腳下的漩渦,輕輕一踏,踩碎滂沱的希望。
郁晟儒坐在手術室門口,手上殘留的腥紅熱度遲遲不散,難得灰頭土臉的頹廢是一張形單影只的網,纏纏繞繞的歡喜與痛苦是最精準的槍膛,獵來最驕傲的雄獅,要他愛痛交織,不敢退后。
從瞿淮推進去到現在,整整五個小時,郁晟儒深炯灼灼,沒有離開過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半分。
這雙在詭譎雷霆里攪弄風云殺人如麻布滿槍痕的雙手,抱不穩自己的愛人,一路誠惶誠恐,怕他多疼一分。
“瞿淮,寶貝,別睡,和我說話。”趙寧一路把大奔開出云霄飛車的速度,無暇顧及路上車輛紛紛憤怒鳴笛的控訴——你就算是個幾百萬的大奔,也不能上街橫成螃蟹。
不斷噴涌的鮮紅在一點點帶走懷里人的溫度,滔天的恐慌席卷而來,敲打男人顫栗繃懸的神經,發抖的指尖撫過蒼白痛弱的面龐,輕輕拭去嘴角的鮮血,聲音是無法阻止的惴惴:“寶貝別睡,不怕,我們馬上到醫院了。”
“我在你學校附近買了房子,一層兩套,等你出院我們就住過去。”
“天天送你上課,接你放學;”
“想做什麼我都給你兜底;”
透過后視鏡的縫隙,只有一眼,趙寧不敢再看郁晟儒溫柔到極致的痛楚。
[扣裙:六八零一一零三一三]
“寶貝,應應我。”
懷里的人沒有應聲,后背傷痕斑駁遍體鱗傷,,幾聲低喃是創深痛巨的囈語。燒焦的血肉模糊郁晟儒的雙眼,一把寒刃扼制男人的喉頸,只留下茍延殘喘的殘破。
“大哥,到了。”
趙寧把車開到自家的醫院,門口等著一早就接到通知的醫生。郁晟儒眼睜睜看著瞿淮被抬上擔架,一句跟著直到人推進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