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謝,你說。”
“根據第一次的毛發與血液基因檢測,死者的確是滿小彤。而腺體基因的檢測結果卻是失蹤十年的孫可文。所以目前最大的問題是,為什麼一具尸體會有兩個身份。”
謝爭放下了檔案夾,對岑卯輕輕笑了一下,又平靜地看莫恒舟:“滿小彤兄弟的背景調查做了嗎?”
“在這里。”莫恒舟又調出另一份檔案:“兩個人差三歲,父親是平港商務局的二把手,母親是平大的副教授。兄弟兩個也都是平大畢業。滿小彤畢業之后就和現在的丈夫常鈞結婚了,沒有全職工作,弟弟滿小烈現在自己開餐廳,啊,就是之前在平港碼頭有個水上花園的那家,網評還挺高的。”
“我想要滿小彤二十年來的體檢報告。”謝爭說:“跟孫可文過去的體檢報告做對比。”
“OJBK。”莫恒舟立刻明白過來:“還有別的嗎?”
謝爭略微一停,眼角浮起熟悉的微笑,轉向齊喬。
“齊哥,有件事麻煩你。”
齊喬一怔,他跟謝爭共事一年,已經對這個比自己小了三歲的男人有了一定了解,不由挺直了后背提防起來:“你先說。”
“前六起案件的尸體目前應該都還存放在NLPD的太平間。”謝爭彎彎唇:“可能需要你跑一趟,辦一下運轉,然后全部重新做一次腺體基因檢測。”
齊喬愣了片刻,忍不住罵:“操,活人你去要,死人就輪到我了?”
“得了吧,就您這面子,昨天要是你去跟NLPD要活人,還真能要回來?”莫恒舟嗤笑一聲,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切了幾個通訊軟件:“我看小謝這安排挺合適。喏,冷凍車給你安排好了。
容量有限,你就一趟一趟搬吧。”
“莫恒舟,你怎麼這麼高興啊?”齊喬嘖道:“要不你也別在你那技偵屋里窩著了,跟我去做做運動呼吸一下太平間的新鮮空氣。”
“我有的是活兒。”莫恒舟橫他一眼:“檢測結果出來了第一時間發給我,相同的資料抽取要重復做功六遍,老子耐心有限。”
齊喬咬牙,轉頭看向又開始玩工作證的岑卯:“那這位前輩呢?”
岑卯反應了片刻,才抬起頭,和善地微笑了一下:“要動手抓人嗎?”
“不用。”謝爭放下手機,看向岑卯時笑容堪稱溫柔:“我們去約會。”
岑卯的臉微妙地泛起了紅。
齊喬:……?
宋寧狠狠嗆住,連忙站起身收場:“那什麼,我看小謝安排得不錯,有新發現你們再跟我同步。他們B組還在等著開下一個案情會,你們組先這樣。”
謝爭答應,宋寧點點頭離開。謝爭又跟莫恒舟說了兩句數據庫升級的事,就帶著岑卯出門了。
齊喬看著岑卯很是認真地把工作證掛到胸前,半句臟話卡在喉嚨里,被莫恒舟嘆著氣拍了拍寬闊的肩。
“這個新來的到底什麼背景啊?”齊喬有些不甘地嘟囔道:“我怎麼看著不像個查案子的呢。”
“你猜對了,他一般不負責刑偵,也沒怎麼參與過案情討論。”莫恒舟一邊關設備一邊好心解釋:“主要是讓他呆會議室里有點浪費。”
“那他干嘛的?專門陪公子哥約會?”齊喬哼道。
“這活兒他好像還真干過。”莫恒舟回憶起什麼似的,忍不住笑了,抱著拆好電腦往外走。
出門前,又好像想到什麼,回頭看不大服氣的齊喬,笑了一聲:
“其實,你最好祈禱他能在這兒安安穩穩地做個漂亮花瓶。”
齊喬滿臉疑惑地看他,莫恒舟的目光微動,仿佛在暗示某些不可言說的危險:
“要是到了不得不用上他的時候,咱們可能就真的遇上大事兒了。”
04B
岑卯坐在水上餐廳的窗邊座位,看著對面岸邊停著的一只水鳥發呆。
身邊的謝爭點完單,臉色沒有很好,抬眼看對面坐著的莫恒舟。
莫恒舟很不客氣地點了很貴的菜,岑卯慢慢移回視線,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所以你到底過來干嘛呀。”
“吃飯啊。”莫恒舟毫無覺察似的:“老大說的這餐報銷,我實在受不了中心局的食堂了。”
說完后似乎感受到岑卯目光中深深的譴責,哈哈一笑:“你們當我透明就行了,不用在意。”
岑卯看著開始東張西望的莫恒舟,緩緩吐出一口氣。又忽然想到什麼,側過頭,問謝爭周末有沒有空。
謝爭沒有直接回答,問他要做什麼,岑卯想了想,說:“能陪我回岑家一趟嗎?我哥說要補過生日。”
謝爭微怔,莫恒舟驚訝地開口了:“你哥過生日?那不是場子會鋪很大?他要干嘛,官宣你是他弟弟嗎?”
岑卯含刀的目光慢慢掃回來,冷笑一聲:“透明人也會講話嗎?”
莫恒舟咬了舌頭,閉嘴喝味道還不錯的花茶。
岑卯手上微暖,是謝爭握住了他,岑卯覺察到什麼,看謝爭的臉,從對方的目光里感覺到一絲嚴肅。
“他說清楚了嗎?”謝爭問:“是他的生日,還是你的生日?”
岑卯沉默一會兒,才開口:“都一樣吧,反正是一天生下來的。
”
對面的莫恒舟驀然吞了個大瓜,被茶嗆到,又不得不秉持透明人的處事原則憋回去。
岑卯看謝爭的表情,不知為何感到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