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辰霍然起身:“我現在就安排,讓星憐守在帝父左右,時刻盯著,不讓他離開帝宮!”
說罷,他掏出玉簡,可靈力探了半晌,都未得到徐星憐回應。
“許是睡了。”
放下玉簡,徐星辰神情緊張,臉上盡是對帝云宇之事的焦慮,不知接下來該如何,下意識朝沈流響望了眼。
沈流響沉默一瞬,朝他勾唇笑了下,然后使勁揉了揉他腦袋,“急什麼,怕什麼,這點事都承受不住,來日怎麼當帝君。”
徐星辰喉間一哽,不住搖頭:“我、我不想當了,還是帝父當吧。”
他從小雖有做帝君的心思,可從未想過帝云宇有天會離開,他以為帝云宇會一直陪著他們。
沈流響不知不覺攥緊手,指甲嵌入掌心,留下深入皮肉的血痕,然而臉上卻是嬉笑,勾住徐星辰肩膀抱了抱。
“我與你講,你明兒回帝宮,就對著帝父這般哭,哇哇的叫,他到時一定會心軟,你說什麼都答應你……帝父飛升你舍不得,便努力些,來日也渡劫離開不就好了,若只顧著傷心,待我修為大成,也走了,順道把星憐帶走,你就真可憐兮兮孤家寡——嘶!”
沈流響驚道:“你咬我,你是敖月麼!”
沈流響抱著人安慰半晌,還被咬了口,氣得一拍徐星辰腦袋,將發冠都給他打歪了。
徐星辰扶正紫金冠,拒不認錯:“是你先說渾話。”
沈流響抬手揉肩,疼得齜牙咧嘴,懷疑是不是被咬出血了,徐星辰下嘴還挺狠的,“打個比方而已,生什麼氣!”
“我不許,”徐星辰冷聲道:“反正我不許。”
沈流響看他一副“不行就是不行,假設也不行!”的模樣,懶得與他計較了,到窗前望了眼天色。
還有兩個時辰天就亮了。
以敖月的速度,周玄瀾已身處八荒了,不知如今怎樣,可還好。
第98章 “元嬰不是活物,略~”……
被烏云大雨籠罩十天之后,妖都這片天空總算放晴了。
清晨,沉寂一夜的街道漸漸恢復喧鬧。
一名身著鵝黃長裙的女子,悄無聲息出現在街上,發簪流蘇輕晃,左顧右盼,杏眼好奇地張望四周,半晌,駐足在一個賣糖人的小攤前。
“能賣我一個嗎?”女子聲音清脆,聽著格外動人。
攤主一瞧是位清麗脫俗的姑娘,由于近來賺得盆滿缽滿,當即衣袖一擺,直接做了個大糖人送給漂亮客人。
徐星憐堅持放下靈石,隨后轉身離去。
走了兩步,忍不住咬了口糖人,嘗到味道,止不住瞇眼彎笑,“好像比兄長給的還要甜。”
沈流響與徐星辰一樣,回帝宮總給她帶許多好吃好玩的,可親手買的,就是不一樣。
徐星憐打算尋路去找兩位哥哥,左右張望,不小心撞上一人,趕忙道了歉。對方朝她輕笑,身上布衣在風中浮起漣漪。
頃刻,咬了小半的糖人落到地面。
而此時,帝宮眾人已經急瘋了。
一覺醒來,伺候徐星憐的侍女發現她不見了,忙喚人尋,將宮里各角落翻遍都未發現人,無奈之下,誠惶誠恐地稟告尚在秘室的帝君。
秘室內,一支鳳翎浮于半空,無數金芒自帝云宇身上散出,凝成一條條金縷,盡數匯聚鳳翎。
聽到外界動靜,帝云宇睜開眼,揚手收了鳳翎。
打開門,外面跪了一排,為首之人哆嗦道:“帝、帝姬不見了。”
帝云宇眉頭緩皺,片刻道:“起來吧。
”
說罷,越過眾人離開了,有人忙道:“帝君去何處,可要屬下派人同往,多些人尋帝姬。”
“不必。”
帝云宇一路頭也不回,直到經過一方水池,才稍停腳步,端起岸邊精美瓷碗。
修長的手指捻起一條魚干,朝池中扔去。
池水輕動,一只金龜躍到半空,精準地鉗住魚干,隨后落入水,邊咀嚼邊搖著短尾巴,浮出水面卻不向岸邊靠攏,只仰頭道:“帝君要走了?”
帝云宇點頭:“該走了。”
他不善道別,也沒多少悲喜,只是來知會一下,這個跟在他身邊最久的朋友。
知會完,放下瓷碗便走了。
金龜目送,待人沒影了,才緩緩將頭埋入水中。
原來轉眼四百年了,他在神歧山遇到的少年,不知何時,世間能再出現一個呢。
***
另邊妖都,沈流響與徐星辰爭執起來。
徐星辰手持捆仙繩,徐家是大陸煉器第一家,他多的是法寶,“我就算用這仙繩將你捆住!拖著!也要拖到傳送陣里去!”
沈流響被追得滿院跑:“說了不回,你莫要浪費時間!快些回去!”
他跑得氣喘吁吁,索性停下,從儲物袋掏出一卷蛛絲,道:“罷了,還是我將你捆住,直接扔進傳送陣。”
徐星辰:“你敢!”
沈流響:“你瞧我敢不敢!”
周圍以張泓武為首的帝宮一行人,面面相覷,弄不清兩少君葫蘆里賣什麼藥,回個帝宮要爭執大半時辰。
半晌,實在看不下去了,張泓武上前:“不如兩位少君……”
話未說完,他臉色一變,目光望向忽然出現的修長身影。
“帝君——!”
沈流響與徐星辰皆是渾身一震,趕忙將捆仙繩和蛛絲藏了起來,“帝、帝父。
”
帝云宇淺色眸光在兩人間打轉:“你們在做什麼?”
徐星辰支吾道:“我與兄長在比捆仙繩厲害,還是蛛絲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