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響頗有深度的把手負在身后,微揚下頜,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開口道:“沒錯,我就是那個……”
“什麼?!他就是傳說中與咱們劍宗三個頂梁柱糾纏不清的人?!”
“聽說小師叔找了他多年。”
“聽說他對劍尊死纏爛打了多年。”
“聽說趙師兄對他念念不忘了多年!”
“都不愛!都不愛!他為了妖族徒弟可是要挑咱們宗門呢!”
沈流響:“……”
“閉嘴。”葉冰燃聲音響起,透著寒冰破碎的冷冽。
議論戛然而止。
葉冰燃看向沈流響:“抱歉,門中弟子不知禮數,回去我會罰他們。”
“無妨,”
沈流響瞥了眼執劍的手腕,其上血跡未消,一瞧就是未作任何處理,他從儲物袋掏出玉瓶,遞了去。
“上些藥。”
葉冰燃搖頭,正欲開口拒絕,下瞬被撩起袖口。
沈流響拇指撥了一下,單手打開瓶蓋,抓住葉冰燃的手將靈液倒在駭人的傷口上,“傷雖然可以忍耐,但能讓它痊愈,何必要留著。”
葉冰燃垂眸,視線落在微顫的纖長烏睫,沉默不言。
待沈流響將靈液涂抹均勻,他收回手,語氣聽不出情緒,“多謝。”
“客氣什麼,我還要向你道謝,”沈流響挑了下眉,挑起一邊唇角,“今日大恩,來日必報。”
葉冰燃:“是一個叫熊游的男子,和他身旁的姑娘找到我,給我指的路。”
沈流響訝然,半晌看向他身后眾弟子:“與我去卷云閣,再做打算。”一群修士光明正大在妖族面前晃,猶如刀尖跳舞。
葉冰燃稍作沉思,點了點頭。
卷云閣未受到波及,金小鳩等人安然無恙,此時如平日一般各做各的,看到門口浩浩蕩蕩一行人,才嚇了跳。
“少君。”金小鳩率先迎來,打量眾人。
“都是劍宗弟子,”沈流響回頭望了眼,見他們臉上驚魂未定,摸了摸下巴,吩咐道:“讓后廚做些吃的來……給他們煮碗面。”
有弟子道:“仙君,我們已辟谷。”
“辟谷也能吃東西,”沈流響輕笑,“這是我的地盤,你們不必害怕,吃碗熱騰騰的面,休息幾個時辰,說不定就有辦法回宗了。”
眾弟子看著他,不知不覺心中怯意少了些。
熱面不一會兒送來了,香味撲鼻,先前還覺得沒胃口的弟子,也抄起筷子吃起來,入口瞬間,一股熱流從齒間傳到心田,甚至有種重獲新生的喜悅。
有年幼些的弟子,吃著吃著抹了把眼淚。
沈流響端起一碗面朝葉冰燃走去,剛要開口,對方道:“多謝,我不用。”
沈流響愣了一下,失笑。
他知道葉冰燃鐵定不吃,這碗是給自個兒吃的,只是有事與他說才過來。
沈流響咳了聲:“如此我自己吃。”
說罷,他坐在葉冰燃對面,夾起碗里牛肉喂到嘴里,咽下后,道:“劍宗可有人會布傳送陣?”
葉冰燃:“有,你是說用傳送陣走。”
傳送陣他不是沒想到,但以妖界到劍宗的距離,要耗費萬千靈石不說,他也不會布陣。
沈流響眨了眨眼:“如此簡單多了。”
他向葉冰燃要了聯系劍宗的玉簡,與宗內的陣法大師交流了番,確定陣法類型,兩邊同時布陣約莫兩三天的時間。
沈流響喝完湯,飽吃了頓,將玉簡交還葉冰燃。
葉冰燃:“你還會布陣?”
“只會傳送陣,”沈流響自認對陣法一竅不通,但腦中記憶能浮現出傳送陣相關,估計原身學過,于是照搬了過來。
隨后沈流響找到張淼淼,讓他負責在后院布陣,傳送陣運轉時動靜較大,以前擔心引起街坊鄰居注意,如今倒沒什麼可擔憂的。
劍宗弟子見狀,紛紛趕來幫忙。
沈流響得空倚在欄桿,抱著臂觀看,身側靈氣一凝,側頭看見一雙桃花眼,里面滿是憐惜:“聽南香說,你中了情花蠱。”
花濺伸出狐貍爪子搭在他肩上,暗示性地捏了捏,語氣曖昧:“其實我不介意犧牲一下,幫你解蠱。”
沈流響微瞇起眼,尚未說話,便見花濺驚叫了聲,拽住胳膊讓他離開欄桿,一轉身躲到他身后,大聲道:“開玩笑的,自從澈澈傷我后,我暫時對美人提不起興趣了!”
走廊另端,周玄瀾走了過來。
他瞥了眼花濺,將沈流響拉到身邊,“師尊,我想到辦法,可以找到蠱蟲所在。”
沈流響臉上露出喜色,若是能找到子蠱具體位置,到時用沾龍血的針扎它就行了,周玄瀾帶他進了房間,花濺死皮賴臉跟了上來,說著:“我能當參謀。”
沈流響懶得理他,轉而問:“什麼方法?”
周玄瀾:“元嬰。”
沈流響一愣,反應過來,修士邁入元嬰境,體內丹田就會凝出一個元神所化的元嬰。
即是縮小版的自己。
元嬰催動靈力,可讓全身變得晶瑩剔透,連皮下血管骨骼都看得清,屆時子蠱藏在何處,一看便知。
沈流響二話不說,闔眼凝神了會兒,一個巴掌大的元嬰落在手中。
與他一模一樣的打扮。
但模樣有些許不同,仿佛是沈流響幼年時候,白嫩臉蛋有尚未褪去的嬰兒肥,小嘴紅潤,睜著漆黑清澈的眼眸。
沈流響與元嬰大眼瞪小眼,手中掂了掂,另只手正打算勾下他肩膀衣服,察看情花。
元嬰眼珠一轉,從他手掌跳了下去,小腦袋左右望了望,先是爬上桌子找到清茶,埋下頭,嘟起小嘴碰了碰茶水,又跳回地板繞著室內三人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