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庭院一道清脆的巴掌聲,五根纖指在熊游臉頰撂下紅印。
他盯著面前女子一言不發。
“外面混種是聞人秦的部下,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南香俏臉漲得緋紅,怒不可遏地質問。
她本在香坊,聽到動亂起身,驚嚇中被轉移到府邸,稍一思忖明白過來。
熊游握住她的手:“你別生氣,在府中沒有危險。”
“我豈是在擔憂個人安危!”南香氣急:“你竟在暗中幫他做這種事,你不是麒麟城大統領嗎?!你就看著混種屠城是不是!”
熊游臉色一變:“什麼屠城!勿要胡說,城主交代了只要投降就可活命,誰敢濫殺無辜!”
南香不再多言,環顧四周,拽著他躍上府中高臺,俯瞰大半個麒麟城。
“你給我睜大眼睛看!”
熊游目光一掃,正巧落在街角,幾個倉惶逃竄的小妖被一個獨臂混種攔住,哆嗦著跪伏求饒。
“我、我們投降啊,投降!誓死效忠妖王,絕不……”
話未說完,被踩著脖子一刀殺了。
那混種摸了摸斷臂,冷笑一聲,正巧看到旁側同伴走來,于是嚷道:“沒想到麒麟城盡是硬骨頭,誓死為敵,瞧不起咱們。”
熊游怒紅了眼,大喝一聲就要殺去,被南香攔住:“麒麟城經常出現混種,十之八九會遭城民打罵,心中必是血海深仇,聞人秦縱使如此下令,但城內多的是陽奉陰違,你殺得一個,殺得了千千萬萬個嗎?!”
熊游:“我立刻告知城主!”
南香冷喝:“你清醒些!真以為聞人秦猜不到麼,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往日麒麟城隔三差五出現小混種,如今回想,多半是聞人秦故意放出來的,好從小在他們心中埋下仇恨的種子,你指望他搭救根本癡心妄想!”
熊游心神俱震,南香抓著他道:“如今兩個妖王在城中,總比你我有辦法。”
熊游:“你是要我向他們求救。”
南香拍了拍他腦袋:“是要你想辦法救沈少君,其實我表哥那貨靠不上,唯一指望九妖王,若沈少君有個三長兩短,他怕是誰都不會放過。”
熊游沉思片刻,帶她離開府邸,“我不是城主對手,得另尋他人。”
花濺在浴血奮戰之際,感覺被誰暗中嘀咕了,狠狠打了個噴嚏,周圍混種見狀一擁而上,將他打得節節敗退,直到周玄瀾落到面前,抓住他閃身離開。
花濺站穩,瞅了眼腳下遍地尸體:“謝了,你殺的這麼快。”
周玄瀾一掌斥退襲來的混種,神色冷厲:“把你的妖舟放出來。”
花濺愣了下:“我用妖舟撞過結界,無用。”
周玄瀾:“我自有方法。”
花濺狂喜,邊放出妖舟邊道:“不過就這樣逃,你不管沈美……流響了?”
周玄瀾望向他,眼眸猩紅,嗓音壓抑至極:“法陣內我破不了,找不到師尊。”
他被混種纏住,殺了許久才得了空隙,用靈石尋師尊方位也無果。
花濺點頭以示理解:“盡力了,能逃一個是一個。”
周玄瀾不置一詞,布下防御界擋住殘余混種,擲出靈石的剎那進入了妖舟,消失在原地。
城門口,一葉扁舟落地。
花濺收了妖舟,看著被黑色火焰籠罩的麒麟城,皺了皺眉頭,“聞人秦坐擁上古法陣,憑你我二人既破不了陣,也動不了他分毫,為今之計,只有速將消息傳開,號召各界人士討伐。”
話落,他看到周玄瀾臉色冰冷的盤膝坐下,周圍靈石擺成一個復雜的陣法模樣。
花濺對陣法一竅不通,只覺這陣與森羅萬象相比,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計,驚道:“別告訴我憑它能破了森羅萬象!”
周玄瀾捏訣,闔上雙眸:“聞人秦是陣眼,沒有任何法陣能與之對抗,想破了森羅萬象,只有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
剛問完,花濺看到盤膝于地的人周身泛起玄光,諸多靈氣匯聚到他身上,俄頃臉色一白,吐了口血。
花濺微驚,正欲開口,四周靈氣一滯,無形的威壓自上彌漫開來。
他愣了愣,一臉警惕地朝半空望去,下瞬張大了嘴。
修長身影自虛空踏出,臉色陰沉到極致,并不多言,直接掠至麒麟城上空。
“周、周玄瀾?!”
花濺收回視線,重新落到地面的人,“你們誰是真的?!”
周玄瀾抹了把唇角鮮血:“我是分身,實力尚且不夠,要破陣只能將主身從八荒拉來。”
花濺瞪大了眼,先震驚分身術,又驚于后半句,“八荒?!”從八荒將人瞬間移來,這要何等能力才能做到,簡直聞所未聞!
“可陣法難破并非修為問題,就算主身到了也無濟于事啊,你們到底打算怎麼做?”
周玄瀾點了點額角,吐出兩字:“硬毀。”
他被混種耽擱了快半個時辰,不知師尊情況,一刻也拖不下去了。
花濺臉上不可思議。
硬毀上古陣法……他先前全力一擊未撼動結界分毫,估摸能硬破這陣法只有帝君了,周玄瀾靠什麼?
困惑間,他抬頭望去,桃花眼頃刻睜到最大,瞳孔震了震。
龍——?!
***
聞人秦靈力動蕩間,側身護住母蠱,以后背擋住沈流響一擊。
沈流響一擊不成,重傷的身軀也撐到極限,臉色白了白,咬緊染血下唇,他察覺體內些許變化,隱約猜到情花蠱有何用處,欲誅母蠱無奈被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