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會陣法?”他心頭微驚。
周玄瀾蹲身,修長的手指撥動,將地面雜亂的靈石重新擺放了遍,“方位錯了,如此找不到陣眼所在,現在試試。”
徐星辰將信將疑,略一施法,山洞內光芒大盛。
場景一轉,他們出現在了七王府邸中。
遠處傳來美妙的樂曲聲。
天空皎月高懸,光芒灑落在一座高臺上,里面鶯歌燕舞,舞女妖嬈的身姿與歡快的琴樂相呼應,仿佛在舉行一場盛宴。
觀賞這幕的男子獨自坐在石階上,披著一件墨色狐裘,身后散著火楓般的赤發,挺鼻薄唇。
他手里拎著一壇酒,仰頭灌下。
半數烈酒滾入嘴里,半數從下巴流淌,滑過凸起的性感喉結,紛紛沒入大敞的衣襟。
飲完一壇酒,聞人秦眼皮微撩,看向幾位不速之客。
望見其中一人時,勾了下唇,英俊面容添了一份野氣。
他拍拍手,樂聲停了,跳舞的姑娘們也盡數撤離。
聞人秦拎起空酒壇放在茶幾上,又伸手拿起酒壺,邊倒酒邊開口,剛被烈酒灼過的喉嚨透著幾分沙啞。
“諸位來我府邸,有何要事?”
沈流響將面具給周玄瀾戴上,才帶他出現在七妖王視線中,聞言朗聲道:“來拿回一樣東西。”
聞人秦不問何物,只笑著問:“我若是不給呢。”
一旁的徐星辰冷哼:“那便不客氣了。”
聞人秦陡地勾起唇,像聽到什麼大笑話,整個高臺都回蕩著他的笑聲,“殺人奪寶并不少見,但在我面前這般明目張膽的,你們是第一個。”
徐星辰皺眉:“什麼叫殺人奪寶,本就是我們的東西,乖乖交出來,不傷你性命。
”
聞人秦笑而不語,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拎著酒壺,慢悠悠走下階梯。
他走近,端著一杯酒,抬手遞給周玄瀾,像在招呼一個老朋友,目光卻直勾勾落在沈流響臉上。
“這樣好了,我們來玩一個游戲,我告訴你想知道,你告訴我想知道的。”
沈流響發現他在對自己說話,眉梢一挑,試探性的問:“刻著帝字的卷軸在哪?”
聞人秦:“我身上。”
沈流響心頭咯噔了下,一時分不清是真是假。
本來以為七妖王將卷軸藏起來,要費些功夫才能找到,沒想到他如此爽快的說了地方。
沈流響半信半疑,但對方既然回答了,便輪到他問了,“你想知道什麼?”
聞人秦:“名字?”
沈流響愣了下,沒反應過來。
聞人秦看著他,重復了遍:“你的名字?”
沈流響摸不透面前這人心思,遲疑片刻,坦然說了真名。
“沈、流、響。”
聞人秦齒間咬了咬這三字,兀自一笑。
“我記住了。”
于此同時,他發現遞給周玄瀾的酒杯,被對方推了回來。
聞人秦表情變換一瞬,卻未強求,盛滿美酒的杯子一番推搡,滴酒未灑,最終由他一飲而下。
“你可再問兩個。”
沈流響微瞇起眼:“你不擔心我們硬搶卷軸?”
聞人秦勾起薄唇,豎起食指:“第一,卷軸是帝君之物,若你們代表帝宮而來,便不會硬搶。三界無人不知,帝宮是最講理最圣明之地,若你們殺我拿走卷軸,消息傳出,帝宮積累千年的名聲將毀于一旦,帝君威嚴也會受損。”
“第二,”聞人秦神情似笑非笑,“在我地盤,搶我東西可沒那麼容易。”
徐星辰臉色微變,暗自咬了咬牙。
帝父受萬人敬仰,行事未有半分污點,他和沈流響身為少君,在世人看來,一舉一動都代表帝父,若行不妥之事,旁人只會堆積到帝父身上。
聞人秦如此說,不無道理。
沈流響相信卷軸在聞人秦身上了,正思忖下一個問題,聽見對方問:“你與九妖王是何關系?”
沈流響微驚,側頭看向豬臉面具。
這麼快就暴露了?!
他本不想周玄瀾暴露身份,一個妖王未經允許出現在另一妖王地盤上,十之八九會被當作挑釁行為,難以善了。
既已暴露,他只好道:“我徒弟。”
話落,他發現周玄瀾身邊氣壓降低了,背后傳來一陣涼颼颼的感覺。
沈流響一頓,磕絆的補了一句:“是、是唯一的徒弟。”
周玄瀾渾身散出的寒氣,勉強收斂了一點。
沈流響莫名松口氣,隨即覺得不對勁,他一開始的回答也沒問題,周玄瀾有何不滿意的!
他心道:得找個時間,豎立師尊威嚴才行!
聞人秦聽到答案,臉上明顯愉悅幾分,哪怕沈流響后面又補了一句,也沒影響他的好心情。
“還有最后一次機會,你可要想好了。”
沈流響眨眨眼,既然什麼都可以問,不如:“如何能從你手中奪走卷軸?”
徐星辰表情呆了,問當事人如何搶走他的東西,傻子才會回答吧。
聞人秦訝然一瞬,莞爾:“我暫時回答不了,因為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猜……”
他話音一轉,意味不明地盯著沈流響。
“你找我要,說不定我會給。”
沈流響有些發懵,懷疑七妖王是不是對他有意思,話里話外都充滿暗示,可他與對方初次見面,一見鐘情太假了吧。
“該我問了,不過夜已深,留著下次。”
聞人秦倒了杯酒,七分滿,徑自遞給沈流響,唇角勾笑,“今夜我如此配合,仙君是不是該賞本王幾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