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場另三人立即將紙牌揉成一團廢紙,以表決心。
不敢斗!不敢斗了!
沈流響望向帝云宇離開的身影,忽然驚醒,走到窗臺邊,抱起裝著沈卜卜的瓷盆追了上去。
他此行不方便帶沈卜卜,得找人照顧他。
若能求得帝云宇,再好不過了,他修為高深,沈卜卜離他近些,都會受益無窮。
帝云宇垂眸看盆里人參,而后眼皮一撩,盯著敢攔在他面前的青年。
“日出帶他曬太陽,日落帶他回寢宮,隔幾個時辰就要翻土澆水,你覺得我有這閑暇時間?”
沈流響眨了眨鳳眸,烏睫顫動,朗聲道:“只有帝父不想做的,沒有帝父做不到的。”
帝云宇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接過玉白瓷盆,“把卷軸給我帶回來,不然這就是人質。”
沈流響:“?!”
他抬手就要搶回來,帝云宇手腕一轉,輕而易舉躲了,帶著沈卜卜從容離去。
沈流響:“……”
***
恢弘大殿內,傳送陣在周邊靈石照耀下,散著淡淡光芒。
一群人神色嚴肅,立在法陣兩側。
“兩位少君,到時辰了,請入傳送陣。”
徐星憐拉著沈流響衣袖,眼眶微紅,沈流響見狀,摸了摸她的腦袋,出聲安慰幾句,隨后又望向一旁。
帝云宇臉上淡然,淺色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發現他的視線,略微點了下頭。
“星憐不許哭,我以前離宮你怎麼不這樣。”
徐星辰不樂意了,拽住沈流響朝傳送陣走去,“還說我磨蹭,我瞧你才是最磨蹭的那個。”
但走到一半,沈流響從他手中掙脫,又折了回去。
“你干嗎?”
徐星辰叫嚷,視線跟著他走,下一瞬,睜圓了眼睛。
不止是他,大殿其余人的眼睛也瞪大如銅鈴,驚得齊齊噤了聲。
青年鳳眸似乎微濕了,回身抱住帝云宇,臉埋在他衣襟,嗓音微啞道:“承蒙帝父厚愛,七年關照,感激不盡。”
他開始泡藥池的那段時間,嘗了疼,說什麼都不進去,帝云宇將他扔進池水,他便拼了命爬出來,后面帝云宇就用手摁住他腦袋,讓他整個人浸沒在藥池里。
沈流響當時無力反抗,氣極,一邊告饒說自己不解妖毒了,一邊罵帝云宇把他丟在修真界不管不問這麼久,如今裝什麼好人。
在藥池里疼到極致,就抓住帝云宇的手咬,充滿報復性的,不嘗到血腥味兒不肯罷休。
這期間,無論是被罵還是被咬,帝云宇都只皺了皺眉頭,任由他,手中沒有其他動作,日復一日,直到沈流響適應了藥池的疼痛,兩人關系才逐漸緩和。
沈流響如今回想起來,這感天動地的父愛,換個人如此對帝云宇,估計墳頭草早就幾丈高了。
他微瞇起眼,心道有爹真好,即使是便宜爹。
帝云宇突然被抱住,身體不由僵了僵,他甚少與人有這般親昵動作,呆了呆,隨即有些手腳無措。
他環顧了圈,看到殿內眾人面色驚恐,仿佛發生了天崩地裂的事。
幾許,帝云宇垂眸看了看懷里的沈流響,學著他先前安撫徐星憐的動作,手掌搭在青年頭上,輕拍了拍。
“別撒嬌,我不吃這套,人質還是人質。”
沈流響埋在他衣襟的臉頰微側了下,發頂青絲隨之在他掌心輕蹭了蹭,很是柔軟。
帝云宇沉默一瞬,又道:“實在完成不了就回來,沒什麼大不了的。
”
沈流響正欲點頭,背后被人猛地一拽,耳邊傳來徐星辰怒不可遏,快要氣瘋了的聲音。
“你竟然抱帝父!松開!快松開!我小時候都沒抱過!你還這麼大人了!羞人羞人!松開!你快給我松開啊!!!”
徐星辰雙眼通紅,嫉妒得發狂,將沈流響從帝云宇懷里一把拽出來后,拉著他頭也不回地奔入傳送陣。
“你可太令人討厭了!”
伴著徐星辰氣急敗壞的聲音,兩人進入傳送陣,光芒一閃,消失在大殿中。
殿內其余人還沒緩過神,驚魂未定,想看又不敢看地朝帝君身上偷瞄了眼。
帝云宇神色如常,正欲負手離去,臉色微微一變。
他抬起手,看著纏繞在手腕上的細繩,發現其上拴著的玉簡已經不翼而飛了。
默了一瞬,帝云宇失笑,俊容頗為無奈,隨后繡著火鳳的寬大袖袍一甩,離開了大殿。
第47章 “沈堍大人,這邊有胡蘿……
麒麟城外,黑夜籠罩的荒林里,傳送陣光芒一閃。
沈流響落在地面,腳下險些一滑。
天空似乎下過雨,土地濕軟,林中彌漫著莫名怪異的氣息,他堪堪穩住身形,耳邊傳來一個男子聲音,“張淼淼參見兩位少君。”
沈流響抬頭,看見一名黑衣男子,面容英俊,渾身散著冷峻氣質。
沈流響在帝宮見過張淼淼,朝他微點了點頭,旋即垂眸看手中玉簡,唇角微翹了下。
徐星辰順他視線,愕然:“你什麼時候拿回來的?”
“先前抱帝父的時候,他呆了一瞬,我乘機拿了回來。”沈流響眸光落在玉簡上,沉吟片刻,將其放入儲物袋了。
徐星辰臉色瞬變,一陣青一陣紅,往后退了步,指著沈流響,仿佛他干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抱帝父還心懷不軌,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