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給你個機會,”
一條憑空出現的細繩纏上玉簡,下一瞬,繞在了帝云宇手腕。
“玉簡就在這,離宮之前,你大可以來搶,搶到就還給你。”
徐星辰與徐星憐皆是一愣。
在帝父手里搶東西,誰搶得到手?
沈流響卻是面色一喜,問:“只要搶到就行,什麼方法都可以麼。”
反正他惦記玉簡,夜不能寐,不如放手搏一搏。
帝云宇:“自然。”
沈流響唇角勾笑,語調微揚:“那帝父要小心了。”
帝云宇聽見‘帝父’兩字,微微怔愣,須臾眉梢輕挑:“你也要小心,我不會留手。”
話音落下,沈流響出其不意,玉白的手伸向玉簡。
但帝云宇輕輕一撥,差點碰到玉簡的手便被彈了回去,并且他力道稍大了些,直接將氣勢如虹的沈流響震出長風亭。
砰咚——!
遠處草地砸出一個大坑。
一切發生在眨眼間,徐星辰與徐星憐尚未反應過來,就看到沈流響從坑里爬出來,灰頭土臉,很是狼狽。
帝云宇不置一詞,拂袖離去。
“兄長沒事吧,”徐星憐上前攙扶。
沈流響被灰塵嗆的咳嗽了聲,搖搖頭,“沒事。”
他只是試探一下,帝云宇反應太快了,他甚至懷疑在其眼里,自己出手動作是不是像烏龜一樣慢。
徐星憐抬手,幫他捻下發間一根小草,“兄長想從帝父手中搶回玉簡,難如登天,還是另尋他法吧。”
沈流響卻盯著帝云宇離開的身影,眉眼露出幾分鋒芒:“還有九日,他總會露出破綻。”
***
是夜,月上枝頭。
帝云宇寢宮內,一片靜謐。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出現在屏風后,探頭望向床榻上的人。
帝云宇闔著雙眼,眉宇舒展,蓋著絨毯一動不動,向來用金冠束得一絲不茍的長發,此刻散在枕側,給他增添了幾分松懈姿態。
沈流響目光從他臉上劃過,看見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毯上,一枚玉簡靜靜垂在旁側。
沈流響小心翼翼地朝床榻挪去,屏了屏呼吸,指尖朝玉簡探去。
砰啪——!
寢宮大門開了一瞬,又立馬關了。
聽到動靜,在宮內巡邏的侍從第一時間趕來,看見倒掛在一棵古樹上的沈流響。
“少、少君,這是做什麼?”
先前沈流響猝不及防被扔到樹上,幸而雙腳及時勾住一截樹枝,才沒有頭朝地落下,成為倒栽蔥。
他腰間使力,手上拽住樹梢,慢吞吞爬了起來。
喘了口氣,沈流響垂眸道:“不必驚慌,練習倒掛之術罷了。”
一群侍從愕然。
倒掛這種東西還需要練麼,何況,為何深夜到帝君寢宮外練,難不成這里風水寶地,參悟會更快些。
沈流響沒再理會眾人,倚靠在樹干,托著下巴琢磨。
他得再想法子。
次日天邊微亮,一眾侍女帶著帝云宇換穿的衣物,在門外候著。
時辰一到,進入寢宮。
帝云宇從榻上起身,攏起長發,修長的手朝侍女捧著的外袍探去,玉簡隨之晃了晃。
忽地,他動作一頓。
瞥見鳳紋白袍無風自動了下,袖口微微上揚,似乎有自主意識,迫不及待要觸碰他的手。
帝云宇眸光微凝,旋即唇角輕勾了下,似乎低笑了聲,一掌將外袍撥到地面。
眾侍女臉色一白,嚇得跪在地上,以為是哪里做錯惹怒了帝君。
下一瞬,就看見墜落在地的白袍,痛吟一聲,變成姿容俊俏的青年模樣。
侍女們瞪大了眼:“少君?!”
帝云宇執起玉簡,指腹摩挲了下,點評道:“偽裝的很好,只差一點,可惜了。”
沈流響蹲坐在地上,暗自磨了磨牙。
第45章 “小流響呀,地里黃呀。……
帝云宇命人重新拿了件衣服來,穿戴好后,看了看沈流響,帶上玉簡,不緊不慢去了書房。
書房內,張淮武拿著剛得到的消息,皺眉道:“淼淼雖在妖界接應,但萬一兩位少君暴露了身份,帝宮在那的人手還是不夠,難以保證少君的安危,需不需要再派些人去。”
帝云宇:“不必。”
張淮武無奈,瞥了眼茶幾上的茶杯,端起喝了口。
帝云宇道:“我總不能一直護著他們。”
他站在軒窗邊,外界涼風四起,一片枯黃梧桐葉,飄飄蕩蕩從眼前劃過。
帝云宇鬼使神差伸出手,將落葉接在手中。
下一瞬,便意識到不對,書房周圍幾里,明明沒有梧桐樹的存在。
手腕上的細繩頃刻斷裂。
“嘣”的一下,落葉變成沈流響模樣,指尖已成功摸到玉簡。
電光火石間,帝云宇吐出一字:“定——”
沈流響身體僵住一瞬,一縷輕風從指縫間拂過,玉簡重新落入帝云宇手中。
正飲茶的張淮武猛嗆一口,目瞪口呆。
然后看見帝君往后退了步,一貫云淡風輕的臉上露出驚詫,隨后訝然化作欣慰,“很好,若非我法術高于你,真叫你奪了去。”
帝云宇來了興趣,淺眸盯著沈流響,“還有什麼招,盡管使出來。”
還有什麼招?
沒了。
沈流響心頭一陣涼風刮過,擁有那般高深的法術,他就算奪到手里,都能被帝云宇拿回去。
……欺負人。
沈流響從書房出去,迎面撞見徐星辰。
“看你一臉灰敗模樣,又沒成功,”
徐星辰呵笑:“早就告訴你了,帝父修為高深,世間無人能敵,你那三腳貓功夫怎麼可能從他手中搶得回玉簡,我瞧你不如跪在帝父寢宮外,跪他個幾天幾夜,說不定帝父心軟,主動還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