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愿與沈香哥哥對敵,像他與寧師叔一般,避戰便是,何必如此。
葉冰燃望向漸行漸遠的身影,無奈垂眸,“還是下不了手……來日,若周玄瀾將修真界攪得生靈涂炭,我便是罪人之一。”
周玄瀾回頭望了眼,眸色微沉。
但很快收回視線,反握住沈流響的手,他修為雖在恢復,但時間太短,體內那點微末靈力,在這種情形下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什麼都做不了,還得讓師尊來保護他。
周玄瀾臉色難看,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將沈流響的手握緊些。
來劍宗參與宴席的各宗派,在接二連三的大事沖擊下,已經麻木了,此刻就記著一件事。
沈仙君身旁的人,是大妖,曾爆發出令人恐懼的力量,來日必成大患,絕不可讓其逃出生天!
不知誰率先吼了聲“殺兇獸”,眾人抄起法器,群起攻之。
沈流響面色淡然,往前一踏,化神境的威壓自他身上散開,剎那讓一大半人軟倒在地。
剩余修為高些的,他指尖捏訣,上千條泛著紅光的細絲浮現在半空,纏上襲來的眾人,繞在手腕,綁在腳踝,纏在脖頸皆有。
他唇間輕吐一字:“縛。”
眾人心頭一驚,臉色大變。
“怎麼回事,我的修為!修為怎麼沒了!”
“是何邪術?”
“這、這是縛靈術,魔尊的獨門法術!”
沈流響一次將靈力化成千條縛靈繩,壓制修為的時間會縮短,好在,足夠他帶人離開劍宗。
掃除大片阻礙,沈流響體內靈力也消耗了大半。
這時,一群遲遲未動的人,攔在前方,身著白衣,梅花點綴其間。
周玄瀾望著一眾熟悉面孔,發現其中還有他救過的人,唇角瞬間勾起一抹涼薄的笑。
“他們聽命行事。”
解釋完,沈流響出手,一道身影擋在了他們前方。
清凌弟子一愣,有人怒道:“凌金燁,你瘋了麼!”
“師尊教導我,凡事隨心,”凌金燁拔劍相向,“我不認識什麼妖族兇獸,只知有個同門叫周玄瀾。”
他面色嚴肅:“是你們錯了!”
清凌眾弟子神情微變,不少人臉上露出掙扎之色。
那日風云變色,漫天兇戾妖氣的場景,一直如陰霾籠罩在他們心頭,沒人不害怕,不心生膽怯。
雖是朝夕相處的同門,但他是窮兇極惡的妖獸,除之又有何不對。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遠處響起一道渾厚嗓音,轉瞬間,西陽宗一行人趕到。
金項天笑容陰冷:“仙君包庇這小妖,是何居心。”
沈流響嗤笑:“徒弟救師父,師父救徒弟,要何居心,”
金項天怒喝:“你不顧修真界安危,執意放走這妖獸,枉為仙君!我今日不僅要殺了你這徒弟,還要將你繩之以法!”
沈流響捻了捻衣襟,摸了下胸前玉璜。
“處置我,你沒資格,”
他鳳眸微瞇,唇角挑起一抹囂張氣焰,“別的不說,我站在這不動,你只管全力襲來,能傷我半分,叫你一聲爹。”
藏在衣下的玉璜,忽地亮了下,似乎有些不滿。
在場眾人,聞聲露出愕然之色。
西陽宗主修為在沈流響之上,正面斗法,都未有幾分勝算,還敢口出狂言,說出站在原地不還手的話,不是找死麼!
金項天冷笑,當即襲去:“我掌中孤魂無數,不差你一個。”
沈流響待在原地,不做任何抵抗,僅一只手制住想上前的周玄瀾。
“砰——!”
此方天地一震,金光乍現,將大半個劍宗照亮了。
眾人睜大了眼,只見先前氣勢洶洶的金項天躺在地上,吐了口混著內臟碎片的血。
一塊玉璜擋在沈流響身前,無數金紋交錯,在半空匯成一道虛影。
金冠白袍,身繞火鳳,透著無上神威。
“帝君——!”
玉璜光芒一暗,被沈流響放入懷中。
眾人再看向他,眼神瞬時變了,無不透出忌憚之意,帝君之物,竟然出現在此,實在匪夷所思。
趁眾人怔愣,沈流響拉起周玄瀾就跑,眨眼掠至劍宗山門口。
身后的人追趕不及,沈流響臉上神情稍放松了些,但往前一看,臉色瞬變,重新凝重起來。
門口石像上,倚在一名青衫男子,臉龐溫潤如玉,手執卷書,視線靜靜落在書頁。
察覺他的到來,微抬起眸,露出一點兒輕笑:“師弟比我想象中,還要早到些。”
沈流響心頭浮起寒意:“師兄非要趕盡殺絕。”
“是,”凌夜收了書,眸光落在一旁周玄瀾身上,“他本就不該存在,我來撥亂反正。”
他并不給沈流響反應機會,身形一晃,便出現在周玄瀾身后,一掌襲向他丹田。
“殺他,輕而易舉。”
凌夜收手,看著少年漸漸倒下的身影,眼神漠然。
“師弟,你攔不住我。”
但話音剛落,便看見背對著他的沈流響,倏然吐了口血,清瘦的身形晃了晃。
凌夜神色一凝,伸手扶住他。
沈流響捂住丹田所在,重重咳了聲,鮮血從唇間溢出,染紅了白皙精致的下頜。
凌夜臉色變了,看向地面,本該丹田破碎,一擊必殺的少年,竟還留著些許生機。
他攥緊沈流響手腕:“你做了什麼?”
“同生同死術,”沈流響擦著唇邊血跡,烏睫輕顫,“師尊教的,師兄應該不陌生。
”
匆匆趕來的眾人,嚇得頓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