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著點,在我將你神魂檢查完前,別死了,鐘卿一定給你撂下過魂印,我一定找要出來。”
時間緩慢流逝,不知不覺間,沈流響遍體鱗傷,衣袍染滿鮮血,全是他用指甲,匕首劃破的。
但神魂上的折磨仍在繼續,仿佛永無止境。
*
天空灰蒙蒙一片,離天亮還有些時辰。
周玄瀾回到住處,瞥了眼亮著燈光的房間,躊躇片刻,立在了門口,喚了聲:“師尊。”
室內未有回應,
周玄瀾低垂眼簾,手指搭在門上。
特意晚回來些,想等師尊消氣,結果還是不理他麼。
他指尖未緊,想轉身離去,又有些不甘,于是又喚了一聲,房內仍是沒有半點動靜。
周玄瀾眉頭一皺,推門而入。
室內不見師尊身影,只有沈卜卜倒在地上,已然昏了過去。
他身側,有一株半折的靈草。
周玄瀾撿起,視線落在上面,眼睛微瞇起來。
散著白潤光澤的葉片上,有個歪歪扭扭的字,似乎在極其慌亂之中,用指甲勉強刻出的。
一個‘玉’字。
周玄瀾眼角微斂,奪門而出。
今夜先有魔尊率人來襲,又是劍尊突破至化神境,大事一波接著一波,總算消停下來,劍宗弟子還要忙著登記各宗各派弟子情況,看是否有損傷。
葉石負責清凌這塊,剛趕到住處,一道身影如疾風掠過,與他擦肩而過。
他定晴看清是誰,忙追了上去,“別走,等我清點完人數行不行。”
前方之人忽地頓步,折回來,葉石看著少年面容冰霜的臉,心里咯噔了下,“你怎麼了?”
周玄瀾一把拎起他衣襟,冷聲問:“玉浮生洞府在何處?”
葉石脫口而出:“怎能直呼師祖名諱。
”
“我問你他在何處!!!”
葉石被吼得一愣,面前少年雙目充血,修長的手止不住顫抖,似乎在拼命遏制心底殺意。
同時金丹期修士,葉石心頭卻突生怯意。
“與我走,”他道,“順道與我說說,究竟何事,你不是沈仙君弟子麼,有事為何不找你師尊。”
須臾,兩人來到一座高大挺拔的山峰下。
“師祖洞府就在此峰,”葉石聽完靈草刻字之事,擰眉道,“許是誤會,師祖沒有傷害沈仙君的理由,你先冷靜下。”
周玄瀾一言不發,闖入峰中。
葉石急忙攔住他,“此處有師兄姐把守,先前通報!”
這時,數十名背負長劍的劍宗弟子出現在前方,為首青年冷聲,“何事?”
葉石俯身行禮,正欲解釋,旁側周玄瀾直接出手,將前方轟出一條路來。
“大膽!敢在師祖洞府前造次!”眾人瞬間拔劍,朝周玄瀾襲去。
葉石滿頭大汗,眼見情形已然如此,難以善終,一咬牙,索性出手幫他攔住一二。
操了,大不了被逐出宗門!
“你快去救沈六六!別真出事了!”
周玄瀾甩開人,眨眼掠至洞府門口,守峰弟子見狀,怒火中燒,當即追上去。
葉石受了點傷,比所有人都慢了幾步。
趕到時,洞府內一片死寂,守峰弟子各個仿佛僵住了般,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又萬分驚恐的表情。
血腥味纏繞在鼻尖,葉石心底浮現起一抹不祥之感。
匆忙走到前方。
入目,沈流響烏發凌亂,倒在一片血泊中。
手里還握著一把匕首,半邊鋒刃嵌入血淋淋的手腕中。
立在他身旁的人,披頭散發,狀若厲鬼,單手摁住沈流響額頭,嘴里不住說著:“一定能找到……一定能找到……鐘卿,你的魂印在哪里!”
“師、師祖,”不知誰顫顫巍巍叫了聲。
玉浮生臉色一變,好似瘋魔了般大喝:“誰都不可以阻止我!”
他朝眾人轟然襲去一掌。
隨后,玉浮生望向走來的周玄瀾:“你也是來阻止我找鐘卿的?”
四周寂靜一瞬,周玄瀾抬眸,唇角挑起一抹嗜血冷笑。
“我是來,殺你的。”
千年洞府轟然崩塌,一股令人膽顫的妖獸氣息擴散開來,在黎明將至時,帶著遠古洪荒時期,足有毀天滅地的力量降臨。
天地動蕩,風云變色。
*
沈流響僅存一點的殘余意識,察覺有人抱住了他,緊緊的,用力地抱住,像是要他揉入骨子里。
那人嗓音低啞,泛著輕顫,“師尊別怕,我來了。”
沈流響指尖微動,緩緩睜開眼,耳畔頓時傳來一聲輕喚,“師弟。”
他愣了片刻,坐起身,識海疼得要裂開般。
“別動,先凝神休息一會兒。”凌夜坐到床沿,抬手扶住他。
過了許久,痛意才漸漸消散,沈流響緩了口氣,張了張嘴,才發現嗓音沙啞,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啞著嗓音問:“周玄瀾呢。”
凌夜沉默片刻:“在劍宗伏妖牢里。”
沈流響愣住了。
伏妖牢,原著提到過,劍宗關押為非作歹的妖類之地,為何要關周玄瀾?!
他臉色微白,匆忙下床,卻被凌夜一把按住,“冷靜些,聽我說完。”
他安撫似的,揉了揉沈流響烏發,緩聲道:“他重傷了劍真道人。”
“他是為了救我!”沈流響手指攥住凌主衣袖,“師兄誤會了,你們都誤會了,玉浮生帶我去他洞府,為了尋師尊下落,對我用搜魂術!”
凌夜眼神驟冷:“你說什麼?!”
他一把握住沈流響手腕,溫和靈力探入其中,欲探體內情況。
“我所言句句屬實,”沈流響著急下床,“是誤會,我去解釋,讓劍宗的人放了周玄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