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張臉雖普通,但之前見過幾次,如今再看竟生些懷念來。”
凌夜嗓音溫潤,莞爾一笑,“我已通知了凌越,除他之外,沒人知道你的身份,你暫時當個普通弟子。”
沈流響點頭。
凌夜本欲替他傳信給帝宮,問縛靈繩的破解之法,但沈流響拒絕了,暫時不想和帝宮牽扯上關系,而且,他隱隱發現能看懂一些縛靈符文,若是研究一番,說不定能憑自個解開。
傍晚時分,沈流響倚在窗前,看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
算上時間,明日正午宗門的人就該到了。
床上傳來些許動靜,一路處于醒來打暈來回交替的周玄瀾又醒了,沈流響走過去,熟練地揉了揉手腕。
周玄瀾愣愣看著他,似乎沒認出是誰,也沒有動作。
他遲疑的喚:“師尊?”
沈流響挑了下眉:“清醒了?”
周玄瀾微微點頭,于是沈流響俯身,細看了看少年的眼眸。
正準備教訓人時,周玄瀾忽然仰頭,偷襲成功,親在沈流響唇角,末了,黑沉眼眸露出一點兒笑意,“是師尊的味道。”
沈流響:“……”
他抬手就要把人敲暈,抱著被子的少年反射性抖了抖,“師尊,我脖子疼。”
語氣透著點兒委屈。
沈流響放下了手,掀開徒弟長發往后頸一瞧,輕重不一的烏青色,盡是這幾日落下。
“……不打暈你也行,但不許親為師了。”
周玄瀾臉色微變:“師尊還是打暈我吧。”
沈流響真想再給一下,但一直把人打暈也不是辦法,況且周玄瀾情況明顯好了許多,至少能正常交流了。
于是他語重心長道:“除了道侶,不可以隨便親別人。
”
“弟子沒有隨便,師尊也不是別人,”周玄瀾一頓,給出反駁理由,“師尊也能是道侶。”
沈流響深吸口氣,忍住一掌拍死徒弟的沖動。
干嘛呢干嘛呢!
還想欺師滅祖啊!
他伸出手指,在周玄瀾額頭使勁彈了下,“給我清醒點,說了不許親。”
聞言,床榻上的少年垂頭喪氣,仿佛迷失了人生方向,“可我就想和師尊親近,止不住這念頭。”
沈流響又往花濺身上狠狠記了一筆。
想了想,他捧住周玄瀾的臉,然后吧唧一下親在他額頭上,十分敷衍地拍了拍發頂,“好了,以后為師就與你這樣親近。”
周玄瀾抬手,愣愣地摸上額頭,這還是師尊第一次主動親他。
他勾勾唇,點頭同意了。
沈流響終于找到竅門,喜極而泣,趁著夜色去酒樓慶賀,凌夜臨走前,給了他一些靈石,正好去奢侈一頓。
飽餐后,在街上閑逛。
“這幾日別叫師尊,”
沈流響想起正事,“我化名沈六六,你也要如此叫我。”
周玄瀾面露難色:“為何不叫周六六。”
沈流響愣了下,不可思議的瞪大眼道:“我把你當徒弟,你卻想當我爹?”
周玄瀾正欲解釋,旁側小攤傳來一聲吆喝,“最新話本,《冷酷師尊俏徒弟》、《霸道宗主愛慕我》、《尊主夫人帶球跑》……”
沈流響被吸引過去,一口氣買了幾十本,當消遣物。
次日晌午,算時間清凌一行人快到了,沈流響叫上好酒好菜,率先吃了起來。
酒樓內座無虛席,修士占了多數,飯桌上話題皆是近日劍宗喜事。
“道人邁入大乘境,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整個劍宗沾光。”
“話不能這麼說,道人與當今宗主關系并不好,雖說兩人是師徒,但不親近,畢竟道人最疼愛的是小徒弟寧潤辛。
”
“不,得加一個徒孫,葉冰燃。”
“那是以前,自寧潤辛出了岔子后,道人除了修煉,便只惦記著助小徒弟提升修為。”
“唉,可惜,寧潤辛和葉冰燃曾被稱為劍宗雙壁,如今兩人修為一個天一個地。”
“任誰也想不到,寧潤辛外出歷練一次,竟會為情所困,止步金丹再未前進半步,幸而有個好師尊,如今在劍宗地位不降反升了。”
“說起這個,聽聞他是被人踹了,所以起了心魔。”
“什麼?!彼時他可是天之驕子,哪個姑娘誰能拒絕得了他!”
“不,據說是個少年。”
“那必有絕世之姿!”
“不不,聽說長相極為平凡普通。”
“???”
*
沈流響與凌越等人會合,換了統一服飾,一起前往北侖劍宗。
一路上,因周玄瀾一直粘著,混在弟子中的沈流響受了不少關注,大多人投來隱晦目光,凌金燁最為直白,湊過來一臉好奇的打量,“這是誰,以前怎麼沒見過。”
周玄瀾:“六六。”
出門前,沈流響特意親了下周玄瀾額頭,讓人聽話些,所以周玄瀾這會,表現得尤為正常。
“但你只能叫他沈六六,”周玄瀾頓了下,補充道,“可以叫周……唔?”
沈流響捂住他的嘴,朝凌金燁笑了下,“我是外門弟子,你們沒見過實屬正常。”
少年長相一般,只勉強沾了點清秀的意味,不過笑起來時,眼眸像月牙一樣微彎,讓整張臉都充滿了靈氣,倒是賞心悅目了許多。
凌金燁看著順眼:“都是清凌弟子,分什麼外門內門。”
他自來熟地想攀沈流響肩,手伸到一半,被啪的打了下,“凌、凌越長老。”
凌越:“放肆。”
與仙君勾肩搭背,成何體統。
凌金燁一臉懵,悻悻收回手。
他們來到劍宗山門口,等在此處的弟子看見一行人身著梅花紋白袍,趕緊迎了上來,“諸位清凌宗的道友好,等候多時,請隨我入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