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來如此,我有時真希望素真人能自私些,壞些,否則盡受人欺負。”
“你想說朝云峰那位?”
“我可沒說!總之,素真人是為救門中弟子才丹田受損,修為難再進一步,咱們清凌宗上上下下都得好生待他,不能像某些狼心狗肺的家伙!”
沈流響看著斜側唾沫橫飛,激昂憤怒的弟子,忍不住想上前。
欸。
他這麼一個大活人,看不見嗎?
“你們幾個,過來。”凌越聲音不輕不重。
那幾名弟子卻聽得身形一抖,半晌,扭動僵硬的脖子,朝沈流響一行人望去。
這一看,差點直接跪下了。
全他媽是爸爸!
凌越以妄議仙君的罪名處罰完人,回頭發現沈流響饒有趣味的看著他,當即皺了皺眉,“別誤會,是他們犯了錯。”
“沒誤會,”沈流響攤手,“此地無銀三百兩。”
凌越一頓,氣得臉色發青。
凌華在旁憋笑。
沒見過凌越這麼憋屈的模樣,往常雖身為師弟,但一向牛哄哄得不得了,他笑完當和事佬,“行了,別再與凌越說笑,小心等會把你丟進四方池多受幾個時辰。”
“流響,你還好嗎。”
放走鳥兒,素白澈滿臉憂色的走來,輕輕握住沈流響的手,“為何盜取禁術,這是大罪,可有什麼難言之隱。”
近看素白澈容貌更是清冷絕美,一雙水色眼眸,帶著憂色與心疼。
沈流響看著都微微失了神。
確實美。
人間絕色。
他可算知道了,為何書里的素白澈如行走春藥的。
這臉蛋,這身段,這般柔美的人兒,是個男人都想將其護在懷里哄好不好!
眼瞧兩人湊在一起,凌華暗道不妙。
上次素白澈這樣靠近沈流響,直接被當眾甩了一巴掌,幸好周圍沒幾人,不然事情就鬧大了。
眼下全宗弟子都在,沈流響再如此行徑,恐激起群憤。
凌華趕忙伸手,要將兩人分開。
這時候,卻見沈流響手掌一翻,反將素白澈的手握住,溫聲細語的說:“別怕,我定不會讓血濺在你身上。”
“欸?”凌華的手僵在半空。
其余人也悉數愣住,唯有葉冰燃盯著兩人緊握的手,擰起眉。
素白澈發懵。
不對,這和想象中不一樣。
沒等他緩過神,下巴便被捏住,輕輕抬起了。
沈流響指腹落在雪白的肌膚上,不住摩挲,開口語氣沉痛:“素真人這般可人,竟然為我憂心神傷,本仙君真是、真是不配為人!”
這手!這臉!
摸起來真如書中所寫,如嫩豆腐般嬌軟滑膩,令人愛不釋手啊!
素白澈眼簾往下壓了壓,握住沈流響手腕,將在臉上占便宜的手扒拉下來,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們是好友,為你擔憂不是人之常情嘛。”
他客套話說的好又快,其實早恨不得弄死這個總欺負他的人。
沈流響張嘴還欲再言,腰間忽然一緊,一條銀光閃閃的長綾纏住腰身,將他拽離了素白澈身邊。
長綾另端由葉冰燃抓在手中,旋即遞給凌越,“時辰不早了。”
銀凌為赫赫有名的法器,摘月。
凌越不接,只是問:“仙君想自己去,還是別人請。”
沈流響拽了拽腰間長綾,發現甚有彈性,但就是扯不開。
神奇!
不知能拉扯到多長。
可惜眼下沒有給他好奇的時間,沈流響壓下興趣,轉而一甩袖袍,大步朝四方池走去。
與劍尊擦肩而過,輕風拂起落肩青絲,沈流響微勾了勾唇。
小說里,葉冰燃不是多管閑事之人,這會迫不及待要他滾進四方池,不外乎一個原因——他吃味了,因為有人接近素白澈。
北侖醋王,真是名不虛傳!
沈流響心底感嘆。
但拿他當炮灰,就洗干凈脖子等著!
四方血池入口,需越過青石長階,在一處寬闊的高臺上。
凌越手持御神訣的卷軸,在前方定罪,要所有弟子引以為戒,沈流響聽這長篇大論,打了個哈欠,差點站著睡過去,纏繞腰間的長綾離開,才將他喚醒幾分。
他揉了揉眼,探出腦袋朝下方廣場望去。
人影聳動。
他瞟見了周玄瀾。
周圍弟子都在交頭接耳,唯他站姿筆直,目不斜視,聽課態度很是端正。
注意到落在身上的視線,周玄瀾抬眸望去。
明明相隔甚遠,沈流響卻奇異般的感覺到,對方朝他冷冷地哼了一聲。
“?”他不明所以。
思來想去,認定徒弟在擔心護魂衣,于是朝周玄瀾伸出右手小指,指節彎了彎。
“師叔在干嗎?”凌幕山問。
沈流響在高臺上冒出頭,他便注意到了,發現師叔朝這邊做了個彎小指頭的動作,不免覺得有趣。
“你們師徒的暗號麼。”
“不知,”周玄瀾收回視線,揚起薄唇涼颼颼的說,“許是手指痙攣了。”
一聲巨響,崖頂風云驟變。
沈流響離四方池最近,剎那間,感受到鋪天蓋地的寒意,入口光線昏暗,被一望無際的黑暗籠罩,令人毛骨悚然。
宗內不知名的角落,傳來一聲似狼嚎的吼叫。
“嗷~”
四方池第一處,漫天紫雷。
沈流響撿起腳邊的石頭,丟進去,只見紫光閃爍,滋啦一下,石塊化成灰燼。
一縷青煙隨之消散。
“……”他裹緊衣袍,回頭望了眼。
凌越站在入口,見沈流響遲遲不肯邁步,眼神淡漠的揚起手,一股無力抗拒的掌力便將其推進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