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顧樓吟和他分開后,是怎麼找到陸玥瑤的;又比如,在孟遲滅了引魂燈后,顧樓吟去喜房找他,人未見到,先聽到了某種曖昧的聲響。
意識到他們馬上要看到什麼后,蕭玉案臉上一熱,忙道:“等等——后面的那些不看也沒關系。”
顧樓吟道:“沈宗主。”
目前的所見所聞足以證明蕭玉案和顧樓吟所言非虛。只聽琴聲戛然而止,三人從記憶中脫出,回到了現世。
蕭玉案舒了口氣,道:“這證據沈宗主可還滿意?”
沈千雁面色凝重,問:“你們想要玄樂宗做什麼。”
蕭玉案道:“沈宗主心知肚明,又何必再問。”
沈千雁沉聲道:“云劍閣畢竟是天下第一劍,玄樂宗若貿然與之為敵,怕是在以卵擊石。”
“云劍閣拿的可不止是玄樂宗之人的魂魄。”蕭玉案道,“那麼多宗門,難道會對此事視而不見?”
“你想讓我去其中宗門游說?”
“不,我只是想沈宗主告訴他們真相,他們想怎麼做是他們的事,我管不了。”
沈千雁陷入沉思。
蕭玉案微笑道:“我們不著急,沈宗主可以慢慢考慮。對了,我此行前來,還為沈宗主備了一份薄禮。”說罷,他拿出一早準備的匕首,“還望沈宗主不要嫌棄。”
沈千雁一觸碰到匕首,就知其絕非凡品。她試著將靈力探入,臉色一變,“這是……青焰?”
蕭玉案和顧樓吟暫時在花樓后院住了下來。沈扶歸常來找他們,有時還帶著蔡尋念一起。
“我們來的時候,又在街上看到了幾個云劍閣的弟子。”沈扶歸抱怨道,“他們到底想干什麼啊。”
蔡尋念道:“師兄和顧公子是好朋友,他們肯定是以為顧公子會來玄樂宗找師兄,所以提前來蹲點。
”
蕭玉案漫不經心道:“那他們還真的猜對了。你可知他們是誰。”
“你說那些云劍閣的人?”沈扶歸邊回想邊道,“有幾個眼熟的,但我叫不上名字。”
顧樓吟問:“怎麼了。”
蕭玉案道:“我在想一個人。”
“誰?”
“教我換顏術的人。”蕭玉案道,“我一直想知道,他到底是你什麼人。我問過他很多次,都被他用‘長輩’二字搪塞。他可能在說謊,但他的記憶不會說謊。”
顧樓吟道:“你想把他引來,窺探他的記憶。”
蕭玉案問沈扶歸:“哎,你姐姐的那招,你會嗎?”
沈扶歸吞吞吐吐道:“啊,這個嘛……”
蔡尋念毫不留情地揭自家師兄的短:“你們說的是可以看到別人記憶的《南淮抄》吧。很遺憾,師兄學了三年還只會吹個開頭。”
沈扶歸無奈喚道:“師妹——”
“所以,玄樂宗會《南淮抄》的只有你姐姐?”
沈扶歸用長笛撓了撓頭,“我們這一輩,只有姐姐會。除了她,還有兩三個上了年紀的長老會。《南淮抄》非常非常難,一般人是學不會的。”
蔡尋念揶揄道:“師兄這麼說,好像是在強行挽回尊嚴。”
沈扶歸快哭了,“能不能在我朋友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啊,我的好師妹。”
“可是我說的都是事實啊。”
沈扶歸:“……”
看著打情罵俏的兩人,蕭玉案學到了精髓,問顧樓吟:“我以后要給你留面子嗎?”
顧樓吟道:“隨你。”
蕭玉案忍不住笑了。“我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引那個假洛蘭出來。”
顧樓吟等著蕭玉案說下去。
“你叫我一聲‘好阿玉’,我便告訴你。”
顧樓吟:“……”
蕭玉案被自己的話羞恥到了,但見顧樓吟被他調戲得說不出話,又覺得挺值。
他輕笑一聲,道:“假洛蘭有一個弱點……”
“……阿玉。”
顧樓吟刻意放輕了聲音,語氣不似平素寡淡漠然,帶著一絲縱容,讓蕭玉案一下子愣住了。
蕭玉案常聽蕭渡喚他小名,從來沒像現在一樣,他都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
顧樓吟倒了一盞熱茶,用靈力催涼后,一飲而盡。
沈扶歸和蔡尋念拌完嘴,回頭看到蕭玉案和顧樓吟兩人臉色都不太正常,問:“你們這是怎麼了?”
“屋子里太熱。”蕭玉案鎮定道,“我剛剛說到哪了?”
顧樓吟提醒他:“弱點。”
“哦,對。假洛蘭的弱點就是你。”假洛蘭對顧樓吟極為重視,一旦顧樓吟身陷險境,他就一定會現身相助。“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這點,引蛇出洞。”
事到如今,蕭玉案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對顧樓吟的身世有著不尋常的執著。他告訴自己這是最后一次,若事實證明,顧樓吟確確實實是顧杭的親子,那他和顧樓吟……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第85章
數日后, 沈千雁遣人前往云劍閣報信,聲稱玄樂宗已將顧樓吟生擒。雖然云劍閣對顧樓吟下了追殺令,但想著顧樓吟到底是顧杭的親生兒子,沈千雁暫且留了顧樓吟一條性命, 留給云劍閣處置。
顧杭聞言后, 不急不緩道:“顧樓吟只身獨闖云劍閣尚能全身而退, 玄樂宗是如何將其制伏的。”
玄樂宗的報信弟子不亢不卑:“論劍法,玄樂宗自然無法和云劍閣相提并論。然顧樓吟有心魔在身, 玄樂宗又善以音律窺人心, 所謂一物降一物, 顧樓吟會落在玄樂宗手上也在意料之中。
”說完, 報信弟子抬頭看了眼顧杭,只見對方神情喜怒難辨,看不出破綻,也不知他是信還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