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樓吟道:“師兄,你先回去。”
蕭玉案從顧樓吟身后走出,笑道:“可不是嘛林兄。你師弟為了救你,上一次險些丟了性命,這一次又舍了自己的姻緣。驚不驚喜,感不感動?”
顧樓吟皺起眉,喚了他一聲:“蕭玉案。”
蕭玉案假裝沒聽見,掩唇咳了兩聲,道:“林兄既然來了,就留下喝杯喜酒吧。”
事到如今,林霧斂仍然不失禮數。他走到蕭玉案面前,拱手行了一個大禮。“蕭兄舍身相救一事,韓師叔已經告訴了我。無論蕭兄是不是那夜傷我之人,我都欠蕭兄一份天大的恩情。”
蕭玉案品味著林霧斂的話:“無論我是不是傷你之人?這話挺有意思的。”
林霧斂繼續道:“這歸根到底是你我之間的事情,還望蕭兄別把我師弟牽扯進來。”
顧樓吟道:“此事與師兄無關。就算師兄沒有受傷,我也甘愿……”
“師弟,”林霧斂頗為動容,“你無須為我做到這種地步。蕭兄的恩情,我自會還他。”
“還?”蕭玉案輕道,“你拿什麼還?”
林霧斂反問:“蕭兄希望我拿什麼還?”
蕭玉案佯作思慮,道:“拿什麼便還什麼。你拿了我三十盅血,便還我三十盅,如何?”
林霧斂臉上一僵,正色道:“如果蕭兄非得如此才能放過我師弟……”林霧斂抽出佩劍,“我還。”
“夠了。”顧樓吟擋住兩人之間,冷聲道,“林師兄,我再說一次。此事,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你身為云劍閣少主,婚姻大事應由閣主定奪,怎能私下和一個來路不明,正邪難辨之人結為道侶?”林霧斂言辭懇切,字字泣血,“‘道侶’二字于我等修仙之人作何含義,師弟你不會不知道罷!”
顧樓吟看了蕭玉案一眼,周身的清冷消散些許,“我知道。”
“那你還……!師弟,閣主早已出關,若被他知曉了此事,他定會犧牲蕭兄保全與你。蕭兄一旦有什麼三長兩短,你當日所行所為還有何意義!”
顧樓吟閉了閉眼,道:“你回去吧。父親那里,我自會解釋。”
林霧斂堅定道:“除非你同我一道回去。”
顧樓吟淡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所以,師弟是要為了他和我動手麼。”林霧斂凄慘一笑,“我也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所以……師弟,我只是想為你好,你別怨我。”
顧樓吟神色一凜,“你……”
蕭玉案冷眼旁觀二人,問【都有】:“這任務還能繼續下去嗎。”
【都有】:“能。”
狂風驟起,數十把長劍由天邊而來,每一把上面都站了一個身著云劍閣校服的劍修。為首之人飄然出塵,道骨仙風,器宇軒昂,輪廓眉眼中和顧樓吟有幾分相似。此人正是云劍閣的閣主,顧杭。
顧樓吟心中一沉,“父親。”
顧杭居高臨下地看著幾人,“辱門敗戶,傷風敗俗。樓吟,你讓我失望了。”
顧樓吟道:“父親,道侶一事乃我親口所應。君子一言,斷不能毀。”
顧杭的目光來到蕭玉案身上,問:“此人便是毒傷霧斂之人?”
站在他身后的陸玥瑤迫不及待道:“回閣主,正是他!”
顧樓吟道:“此事尚未有定論,父親——”
顧杭瞇起眼睛,淡道:“拿下。”
“是!”
兩名云劍閣的年輕弟子朝蕭玉案俯沖而來。顧樓吟召出霜冷,擋在蕭玉案跟前,只用兩道劍氣,便把兩人擊得后退了數步。
顧杭寒聲叱罵:“違背父意,打傷同門。顧樓吟,你這是要叛離師門麼。
”
顧樓吟玉容沉著,對著云劍閣一干人等,緩緩地舉起了劍。
林霧斂急道:“師尊,師弟他只是一時想不明白。你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把他勸回頭!”
“不必。”顧樓吟平靜道,“我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蕭玉案淡道:“你有啊,把我交出去不就得了。”
顧樓吟極淡地笑了笑,“蕭玉案,你真是……傷我的奇才。
蕭玉案本想再說點什麼,對上顧樓吟的眼神,想想還是算了。
顧杭一聲令下,一個年長的宗師對顧樓吟高喝道:“少閣主,得罪了!”
顧樓吟雖然在同輩人中是翹楚,但他畢竟比宗師少修煉數十年,應對起來已是勉強,更別說還要護著蕭玉案。那兩個年輕弟子見他無暇分身,再次向蕭玉案襲來。
蕭玉案修為所剩無幾,只能束手待擒。不料兩人剛碰到蕭玉案,忽然慘叫起來。他們手背上劃出數條血跡,仿佛是被利爪所傷,傷口上隱隱冒著黑煙,顯然是中了毒。
這時,一個張揚輕慢的聲音響起:“就憑你們,也敢碰我師兄?!”
蕭玉案心中一動,“師弟?!”
慕鷹揚一身玄色,手握毒牙,稚氣未脫的俊顏上滿是殺意。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與他同來的還有蕭玉案幾日前才見過的李閑庭。
李閑庭似乎受了點傷,臉色有些蒼白,對蕭玉案微微一笑:“阿玉,我們來帶你回家了。”
云劍閣一名宗師道:“就憑這寥寥數人,還妄想從我等手上救人,不自量力。”
顧杭盯著李閑庭,道:“此人不容小覷,切莫輕敵。”
“閣主放心,且讓我去!”說罷,劍如飛風,直擊李閑庭。
李閑庭從容以對,還不忘囑咐慕鷹揚:“帶你師兄先走。
”
“是,師尊!”
蕭玉案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慕鷹揚扛上了肩膀,瞬間胸口發悶,大腦充血。“咳咳,師弟……”
慕鷹揚劍眉皺起,邊帶蕭玉案突出重圍邊道:“你怎麼輕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