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想,想姑娘不好嗎,想什麼、什麼男人!
不許想啊蕭玉案!
聽到開門的聲響,蕭玉案心頭大震,捂著胸口,艱難地朝門口看去,“誰?”
顧樓吟走了進來,“我。”
“你來做什麼!”蕭玉案氣急敗壞,“滾,滾出去!”
顧樓吟一動不動,“你怎麼了。”
蕭玉案閉上眼,“舊疾復發而已。你不用管我,趕緊走。”
顧樓吟走近他,居高臨下看來,“你是不是不能動了。”
“我——”蕭玉案忽覺不對,屋子里彌漫著不同尋常的香味,為何顧樓吟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連問也不問一句?
蕭玉案竭力保持著清醒。他記得顧樓吟進房之前未敲門便闖了進來,這不像顧樓吟的作風。
“你不是顧樓吟,”蕭玉案微喘道,“你是什麼。”
“顧樓吟”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真的不能動了。”
蕭玉案額頭冒汗,發絲黏在臉上,勉強一笑,“殺你不需要動。”
“顧樓吟”臉藏在背光處,如木偶一般抬起手,猛地掐住蕭玉案的脖子。
預想中的窒息并未到來,蕭玉案卻聽到了一聲慘叫。
等等……該叫的人好像應該是他吧?
“顧樓吟”在蕭玉案面前碎成虛無,蕭渡站在門口,微笑地望著他,“阿玉,我來看你了。”
“蕭、渡?”蕭玉案最后一絲力氣用盡,倒在了床上。他的長發散落一枕,臉泛紅暈,眼角微紅,眸子里像含著一汪秋水,美得驚心動魄。
蕭渡微微一怔,輕喚道:“阿玉。”
蕭玉案動也動不了,半瞇著眼睛看著他。
蕭渡伸出手,擋住蕭玉案的眉眼,道:“別這麼看著我,我會舍不得的。”
“走開,”蕭玉案低聲道,“別碰我。”
蕭渡眉眼間染上戾氣,“我不能碰?”
“尊主,”孟遲適時道,“顧樓吟他們快結束了。”
蕭渡頓了頓,道:“把阿玉身上的蠱暫且壓下。”
“是。”孟遲托起蕭玉案,往他嘴里塞了一枚丹藥。“蕭公子,你把它吞下,這次就沒事了。”
蕭玉案吞下丹藥,身上的不適感立刻消退了大半。“水……”
孟遲正要去幫蕭玉案倒茶,茶盞先自己飄了過來,在蕭玉案唇邊停下。
蕭玉案將茶水一飲而盡,感覺自己總算活了過來。
蕭渡似笑非笑道:“阿玉知道麼,你的師弟,想要你。”
蕭玉案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眼皮都懶得抬。
孟遲道:“尊主,他們來了,我們該走了。”
蕭渡深深看了蕭玉案一眼,“走罷。”
合歡蠱散發出的情香只對男子有用,孟遲見蕭渡舉手投足之間與平常無異,不禁有些失望。看來是她高估了合歡蠱,也低估了蕭渡。即便是合歡蠱的情香加上蕭玉案的臉,也不足以讓蕭渡動情。
兩人無聲無息地離開。蕭渡站在高處,看著一黑一白兩個少年沖進蕭玉案的房間,低低一笑:“險些沒忍住啊。”
孟遲愕然抬頭。
一滴熱汗從蕭渡額間滑落,順著他的脖頸,墜入紅衣之中。
蕭渡和孟遲前腳剛走,蕭玉案還未緩過來,又有兩個人闖進了蕭玉案房中。
“師兄——”
聽到熟悉的聲音,蕭玉案頓覺眼前一黑——不是吧,走了一個他厭惡的,又來一個他討厭的?!
蕭玉案坐起身,驚訝道:“師弟?你怎麼……”
少年見到他,長舒一口氣,隨后譏諷道:“蕭玉案,原來你沒死啊。”
“是啊,”蕭玉案笑道,“讓師弟失望了。”
第7章
顧樓吟聽到少年的話,眉頭輕皺。
蕭玉案道:“顧公子,這位就是我同你說過的師弟,慕鷹揚。”
顧樓吟輕一頷首,“方才發生了一些事,三尸之案,已有眉目。”
“我也有個猜測。”蕭玉案注意到顧樓吟手上的傷,“顧公子手怎麼了?”
顧樓吟低頭看了眼傷口,將手置于身后,“無事。”
蕭玉案看向慕鷹揚,一副“不用狡辯我知道是你”的表情。
慕鷹憤憤道:“你眼瞎啊,看不出來我也受傷了?”
蕭玉案早習慣了自家師弟的嘴賤,大部分時候只當是在看戲耍猴,有的時候他也會回嘴,然而每次他破口罵人,【都有】都會站出來篡改他的話,可謂是為了他們師兄弟的感情煞費苦心。
比如現在,他說的明明是【看出來了啊,但你受傷了精神頭還這麼足,說明死不了】,其他人聽到的卻是:“師弟受傷了?傷得重麼。”
慕鷹揚臉色稍緩,“有一點重。”
蕭玉案想說的是【有一點大快人心啊】,說出來的是:“顧公子,你沒事傷我師弟作甚?”
顧樓吟語塞:“我……”
“不是他,”慕鷹揚輕蔑道,“憑他如何能傷到我。是……”
蕭玉案當然知道是誰,暗暗給慕鷹揚使了個眼色,慕鷹揚心領神會,冷哼一聲,沒有說下去。
蕭玉案問:“你們是怎麼打起來的?”
顧樓吟將在房中見到另一個“蕭玉案”的事告知蕭玉案,省去了諸多細節。蕭玉案道:“巧了,方才我房中也來了一個‘顧樓吟’,被……被我一扇子敲沒了。”
蕭玉案和顧樓吟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銅鏡。”
兩人都在彤娘房中照過鏡子,鏡中的他們由怨氣所筑,得以穿過鏡面,來到人世。
蕭玉案道:“彤娘尸體上的怨氣和生前的記憶大概都被銅鏡吸收了吧,這鏡子不簡單啊。
”
“看銅鏡上的擦痕,至少已存于人世數百年。”
“難怪。”
顧樓吟道:“鏡中人來到人世,首要之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