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被這樣誤解,媽媽也會希望孩子好好的。
裴多律拍著他的后背:“我會安排柯鑫住院治療。”
看在紀梅云的面子上,出錢留柯鑫一命沒什麼要緊,前提是轉到第三國,讓柯瑞再也見不到他。
柯瑞住上了醫院又怎麼樣,遲早會住不起,兒子也跑了。
紀喬把臉埋在他胸前:“也不是因為媽媽,是因為你。”
因為裴多律曾經也“腎不好”,紀喬心疼裴多律而鉆了牛角尖,遲遲走不出害怕的情緒。
愚蠢的柯鑫憤世嫉俗,倒也能理解了。
喬建山沒有立場插手紀梅云的家務事,只能默默打掃周圍的松針。
陵園有個固定放鞭炮的池子,裴多律牽著紀喬過去,點了一串鞭炮。
劈里啪啦巨響在青山之間回蕩,像是告訴人們,放下悲緬,該重新出發了。
離開陵園下山,裴多律開車前往另一處。
紀喬看著路線好像不對,疑惑道:“你給裴媽媽遷墳了?”
裴多律看向前方,輕描淡寫道:“嗯,遷到一處廟里放著了,日日有香火,比山上孤零零好。”
紀喬聽著不對,“為什麼?”
無緣無故,裴多律決不會這樣。就算是有錢后想給媽媽修一個更好的墳墓也好,放在廟里是怎麼回事?裴多律又不信佛。
裴多律無奈:“這麼了解我?”
他神色一冷:“胡瀚海的前妻,侯靜,她知道我的存在后,派人擾我媽的清凈。”
只要是裴多律在乎的,侯家連死人都不放過。那時候裴多律慶幸沒幾個人知道紀喬的事。
他瘋狂反擊侯家,不把對方全部摁死便不停止。
如此種種,裴多律滿心仇恨的時候,覺得自己沒臉見裴女士,也不配用她取的名字。
然而重新遇上紀喬,裴多律又覺得自己沒變過。
“請人算過了,等正好滿三年,就重新擇地下葬。”
若說紀喬是苦,裴多律卻是險。
紀喬鼓了鼓臉頰,裴多律把他的過去掌握得一清二楚,自己的過去就用三言兩語概括,歸根結底,裴多律的漏勺朋友太少了。
手機有工作消息,紀喬拿出來查看。總部執行長的侄子來海市考察,公司安排他接待一天,就是接機陪吃陪喝陪逛景點再送上飛機。
他翻開工作郵箱,隨便找了一篇海市一天游玩攻略,翻譯過后發給對方。
正要關上,發現還有一封未查看的郵件,收到有一段時間了,紀喬點開,竟然是獵頭要挖他去英士集團的對外部門。
從乙方挖人到甲方,是一種常規操作。
紀喬余光瞥著裴多律,這里面有沒有裴總的授意呢?
他本來不打算去裴多律的地盤,萬一裴多律真打算逼他學習呢?
但是他改變了主意。
他想去裴多律的戰場看看。
紀喬回復了獵頭的郵件,表達了初步意向。
接著,他便盯著裴多律放在中控臺上的手機。
一二三四五……他心里默數著,數到十時,裴多律的手機彈出一則消息提醒。
紀喬嘴角勾了一下。
怎麼會有總裁讓獵頭去合作公司挖老婆啊。
裴多律注意到了消息,克制著沒看。
到了目的地,他拿起手機開車門,關上門的一瞬,順手解鎖手機看消息。
再繞到副駕時,臉上的笑意明媚得像春日的光。
寺廟是平地,紀喬不需要背了。
喬建山臉色稍好,總算不黏糊了。
他單身瀟灑就活該被情侶秀一臉。
紀喬看著他爸,突然道:“這算不算雙方家長見面啊?爸,只有你能動,辛苦你了。”
喬建山盯著兒子的腦袋上看下看,不知道他從哪遺傳來的戀愛腦。
裴多律提醒:“老師算兩邊的,你上次還收了他的紅包。”
紀喬懊惱:“啊,我忘了替我媽給你準備一個了。”
喬建山:“……意思就是我還得給裴正一個紅包,是吧。”
紀喬:“按理說是這樣的,誰讓您是兩邊的。”
裴多律:“嗯。”
一唱一和又騙走院士一萬塊。
……
從老家回來,休息一晚,翌日一家三口都要上班。
喬建山要回首都帶研究生,周末了再回來。
紀喬要早起去接機,歐洲來的客機六點落地,裴多律十分不滿,“我安排別人幫你接機。”
紀喬:“哦,那我干脆別上班了。”
裴多律很想贊同,“我送你去。”
紀喬:“不用,我是去工作。你要是實在很想去機場,八點的時候送爸爸登機。”
他上次送紀喬去接郝飛昂,提前走了悔恨至極,導致他很重視紀喬接的每一個人。
看在老婆馬上要辭職來他公司的份上,裴多律裝得若無其事,免得紀喬反悔:“好,我送爸爸。”
在紀喬出門的時候,裴多律不經意地問,“你們那個執行長侄子,年紀多大?”
紀喬:“不清楚,大概三十多吧。”
裴多律點點頭,德國日耳曼人種容易顯老,不符合紀喬的審美,過了美少年花期,三十多歲毫無威脅。
裴多律給紀喬安排了司機,紀喬沒有拒絕,明天找公司報銷。
他六點半到的機場,等了兩個小時飛機才落地。
出機場的時候都八點半了,接近喬建山的登機時間。
紀喬給德國人里克特先生開了后車門,故意磨蹭了一下,在機場外面張望,看看能不能遇到裴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