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定是做夢。
郁南扔開手機爬回床上,用被子將自己捂得死死的。
果然是太想念宮丞了呢,他想。
郁南再次醒來是七點半。
有人敲了敲房門走進來,他迷迷糊糊看見一雙高跟鞋,一雙美腿,一套西裝裙,以及一張漂亮溫和的臉,是宮丞的秘書Anna。
“Anna姐?”
還在做夢?
這個夢還沒有醒?
看到床上的老板一反往日的精明,露出眼中朦朧,Anna露出狐疑,只能懷疑自己聽錯了,半點也不敢反問,只是恭敬地問:“宮先生,您今天沒有去晨跑,昨晚您說有點感冒,我擔心您不舒服就直接進來了。”
宮丞昨晚感冒?
郁南完全不知道,宮丞也沒有和他提。
不過,他現在已經徹底明白了,他不是做夢,他真的變成了宮丞。
宮丞這張臉大概天生就是冷淡的。
饒是郁南心中百轉千回驚濤駭浪,面色也是巋然不動,好像自帶威嚴buff。
“我沒事。”郁南說。
天啊,這嗓音!郁南被自己震驚了,太好聽了吧!
說話的時候喉嚨像含著一個名貴樂器,低沉美妙,原來用這種嗓音說話的人自己聽到也是一種享受!
Anna點點頭,禮貌地帶上門出去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宮丞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條件反射地去接,看到上面顯示著“南南”。
這是郁南的手機打來的電話。
郁南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難道宮丞——
“寶貝。”電話那頭,“我這里出了一點事。你呢?”
郁南激動:“宮丞!我變成你了!你是不是變成我了?怎麼辦,這是怎麼回事???”
宮丞沉默了一會兒,有條不紊地說:“先不要慌,我們都鎮定一點,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才會這樣。
我們不知道原因,但也不能被別人發現,否則會天下大亂。”
郁南聽到電話那頭,自己的聲音竟然用宮丞的語氣說話,真的太有違和感了。
簡直算得上搞笑。
郁南緊張地問:“我們不可以找別人幫忙嗎?”
宮丞反問:“找誰?找警察,還是找心理醫生?”
郁南不確定。
宮丞說:“小笨蛋,我們會被當成神經病的。”
郁南恍然大悟。
對,世界上發生這麼奇怪的事,別人肯定很難相信,就算要找人幫忙,也得自己先想過辦法以后。
“你先穩住,別怕。”宮丞說,“我訂最近的一班機票飛過來,等我到了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宮丞在任何時候都能讓人有安全感。
可惜這次不行。
郁南告訴他:“你今天不可以過來。我已經和余老師約好了,今天上午要去畫室給學生們講一下課和國外留學的經驗。下午要回家吃飯,晚上要和覃樂風見面。”
宮丞道:“怎麼都安排碰到一起了?”
郁南不好意思地說:“因為你在家,我想陪你,就把這些事情一直往后推……余老師那里時間不能改,宋阿姨提前腌好了秘制雞腿,覃樂風也為我特地從外地過來。”
他把這事情都安排到宮丞離開的時候了。
覃樂風說他色令智昏,見色忘義,不過也很羨慕他們兩個恩恩愛愛,常說變成了檸檬精。
“我可以回來嗎?”郁南提議,“我訂機票馬上飛回來找你好了。”
宮丞似乎很頭疼:“不行。今天開完會是要簽合約的。”
兩人都有些欲哭無淚。
“‘我’現在不可以忽然缺席。”宮丞只好下了這個決定,“寶貝,今天我需要你幫我簽合約,因為真的很重要。
你可以做到嗎?”
郁南:“!!!”
宮丞那邊遲疑片刻:“如果真的不行,就不勉強——”
“我需要做什麼?”郁南捏著手機,他不希望宮丞的努力都化為泡影,簽個字而已,他模仿宮丞簽名肯定沒有問題。
宮丞松口氣,他的寶貝總是特別懂事的。于是他溫和道:“不需要做什麼,開完會之后在合約上簽字就可以了。你在會議上也不用說太多話,下面的人會處理會議流程,你只要模仿我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就可以。”
雖然宮丞看不見,郁南還是拼命點頭:“這個我會的,就是面癱臉!”
宮丞:“……”
兩人說好,暫時以對方的身份過一天。
相對來說,宮丞的高冷比較好模仿,而模仿郁南……宮丞的腦闊是真的痛。這導致他剛到余深畫室的時候,認識的畫家詢問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是有點感冒。”宮丞頂著郁南的皮囊,勉力微笑了一下。
那位畫家不知道什麼,覺得郁南今天有點瘆人,伸手攬住他的肩膀作親密狀:“哈哈,看出來了。”
宮丞:“手拿開。”
那位畫家:“……”
氣氛有點尷尬。
宮丞知道肯定是他的反應不對。可是這個時候補救是來不及的,只能做得越少就錯的越少,便什麼都沒有再說了,將“不舒服”貫徹到底。
誰曾想見了余深,對方塞給他一份講義,正眼都沒看他一眼:“相思病又犯了。宮丞一走你就沒了魂,怎麼不讓他把你栓褲腰上?”
宮丞:“……”
他倒是想把郁南栓褲頭上,或者變成那個BJD娃娃模樣也可以,他就把郁南揣在口袋里。
這是他受傷后他們第一次分開,思念根本不受控制,簡直無時無刻不想和對方黏在一起。
余深用筆敲他頭:“傻了?”
宮丞什麼時候被人用筆敲過頭,他下意識皺起眉,這顯在郁南的臉上就是滿臉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