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的東西一直都是愛情里的唯一與永遠,這兩樣完全沒有可以模糊的中間地帶,要得干脆利落、明明白白,宮丞為什麼還不懂?
這樣也好。
他們還算不上真的開始,算及時止損。
這一年多沒有宮丞,他不是一樣的好好生活了嗎?
就當宮丞從來沒有等過他好了。
郁南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直到墻上的掛鐘指向十二點。
“咚”的一聲,敲響了。
于此同時,門鈴也被按響,宮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南南。”
郁南嚇了一跳。
他走到玄關,凌晨的外面那麼冷,積雪未化,他從貓眼看見宮丞竟然沒有走,而是一直等在門外。
“你瘋了?”郁南氣呼呼地打開門。
宮丞即使年輕的時候,也沒干過這種幼稚的事。
他想他可能真的是瘋了,清了清嗓子道:“剛才你不是說今天不想看見我了,現在已經是第二天,可不可以見我了,嗯?”
郁南:“……我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
宮丞背在后面的手轉過來,掌心托著一個紙杯蛋糕,上面插了一根蠟燭:“生日快樂。”
郁南愣住了。
那個紙杯蛋糕哪里來的?啊,對了,是方才是面包店買的嗎?
不對,重點難道不是他的生日?
過了十二點,就是當地時間三月十日了。
宮丞不提醒,他不會想起來這件事。
男人的臉在燭火中很溫柔,嗓音也好聽極了:“F國的時間比國內快,所以我是今年世界上第一個祝你生日快樂的人。”
郁南心咚咚地跳了起來。
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一瞬間就明白了宮丞為什麼待在這里不走。
而宮丞催促他:“寶貝,快許個愿,蠟燭要燒完了。
”
郁南勉強完成了這個儀式,吹滅了蠟燭。
隔著一步之遙,他都能感覺到宮丞身上快被凍僵的寒意,便生硬地開口:“你……要不要進來,冷死了我不負責的。”
宮丞卻說:“不了。”
郁南驚訝,被這個拒絕弄得臉上火辣辣的。
宮丞親昵地摩挲他的臉:“我凌晨兩點的飛機,那邊有個重要的會議,我不得不走,本就打算陪你過了生日就走的,不然你趕也趕不走我。”
郁南看見了等在公寓外面的那輛車,路燈下,站著一位司機。
他忽然就心中一痛,說不上來為什麼,是因為要分離嗎?
這幾天日子過得太悠閑,他差點就忘了宮丞那種身份的人,怎麼可能臨時安排出這麼多的時間,從訂機票到來F國,只能說明對方是在不顧一切地遷就自己。應該是延遲地不能再延遲了,才會選擇坐紅眼航班回國去。
“南南。”宮丞道,“我愛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一輩子不要離開我。”
這個時候,郁南忽然明白了宮丞在怕什麼。
在M國時狠狠砸上墻上那一拳,那皮開肉綻的手背,都是宮丞對他的隱忍。年紀,是宮丞最害怕的東西,因為差距了十八歲,他的余生很長,宮丞不知道他有遇見什麼人的可能。
在宮丞心中,他已經有過這種可能了。
“我……”郁南像被什麼掐住了喉嚨。
司機站在那里,是種無聲的催促。
“禮物在你床頭。”宮丞在他額頭親了下。
郁南抬頭,這一刻,連日來思考的東西他好像已經有答案了。
這一次他沒有沖動,想得很清楚:他愛宮丞,他不僅想和宮丞試一試,他確信他愿意和宮丞在一起。
“我走了,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等你下次放假了我再過來,希望到時候我們已經渡過試一試的階段。”宮丞溫柔地說,“我想要你。”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快要完結了。
甜甜的番外預定嗎。
配角會在番外提到(嚴思尼的下場等)
第七十七章 不喜歡嗎
凌晨,車子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郁南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渾身冰涼, 心里一陣空蕩蕩的, 像是缺失了什麼。
他進了屋關好門,屋子內的一片安靜提醒著他宮丞已經走了, 只留下喝過的茶杯和桌上那份二人一起完成的筆記還殘留著宮丞的氣息。
宮丞走得很匆忙, 郁南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宮丞本來是有機會和他好好告別的。
郁南失落地把那個紙杯蛋糕吃了。
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子里刷牙洗澡后,他把自己甩到大床上, 在想宮丞到機場了沒有,想象對方挺拔的背影如何登上那趟班機。
宮丞有比他更多的身不由己,這是成功必須付出的代價。
枕頭下面墊著什麼東西。
郁南拖出來一看,是一個牛皮紙袋。上面貼著一個蝴蝶結, 一個愛心狀的小卡片。
卡片上寫著:祝我的寶貝永遠保持天真。
這句話其實很拗口的, 郁南打開那個紙袋,看到里面的東西時卻立刻懂了宮丞的意思。
里面是一沓資料和一個證書。
上面寫著:郁南兒童燒燙傷救助基金會。
基金會的成立時間就在不久前,資料內容包括基金會的防燙傷科普宣傳、康復指導、醫療與心理支持,甚至還包括了一些疤痕修復的美容處理。
初始資金由宮丞本人提供, 除此之外目前募款已有五百萬元,每個十二歲以下的燒燙傷兒童都可以申請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