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裕寒無所察覺:“他是那個宮丞吧。”
郁南:“嗯。”
段裕寒調侃一句:“難怪你對我這種級別的帥哥無動于衷,原來是有更高級別的帥哥~”他繼續道,“其實我們還住在C&C的時候,我就見過他,當時只覺得眼熟。后來我才想起來,在新聞和雜志上見過。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覺得他可怕?”
郁南在壁爐旁烤火,眼里很平靜,倒映著壁爐的火苗。
“為什麼?”
“他把你扛走之后叫了三個人來抓我!”段裕寒說,“把我關在酒店,塞住嘴巴,手段十分專業!我還以為我要被黑社會滅口了,誰知道我剛房間,他朝著我臉上就揍。我快被嚇死了,他看上去……有點瘋狂,很絕望的樣子。”
郁南完全不知道還發生過這樣的事。
他聽著這一段,想起了那晚宮丞血紅的眼睛。
他臉上的表情慢慢收了起來,干澀地開口:“啊?”
“咳,也不算揍得很厲害了。反正我當時也活該。”段裕寒尷尬地輕咳一聲,“我原以為他是你家的哪位長輩,后來我才想到他好像是以為我和你睡了所以才那麼暴怒。他算很能忍了,要是換做是我,我可能真的會殺人。”
那個夜晚,對郁南來說是混亂的,記憶里只有浴室里的水、惡狠狠的吻,還有扇在宮丞臉上的耳光。
另外……就只有宮丞那莫名其妙皮開肉綻的手背,和走廊墻壁上的血痕。
小周哥說,那是宮丞弄的,他在那里冷靜了一個多小時。
原來是這樣。
郁南的心慢慢地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揪住了。
宮丞是怎麼忍住的?
他還記得因為漫展穿得太少而對他大發雷霆的那個人是誰。
記憶因為時間、國度的距離變得遙遠。
有種事過境遷之感。
他聽見自己問:“后來呢?”
段裕寒說:“后來第二天早上,我爸就來把我弄走了。”
其實,郁南問出話來之后才想起來,他是想問那天之后又怎麼了。
那天之后,當然是宮丞終于找到他的隱忍,給他吹頭、喂藥,第二天帶他去了海邊別墅。他不知道宮丞當時是怎麼樣的心情,在他說宮丞要關他的時候,才那樣嚇他。之后憋得狠了也絲毫未提,更不曾因此對他有半分不好,只在半夜醒來時,問他有沒有在睡覺的時候抱過別人。
“你們現在怎麼樣?”段裕寒問。
現在?
郁南說:“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
段裕寒:“……對不起啊,我說太多了。”
之后他們又聊了些別的。
郁南全程在線,好像沒有被這個話題影響心情,還和段裕寒講了幾件趣事。
掛斷之后,房子里恢復了屬于一個人的寂靜。
郁南在沙發上趴了很久,還是拿起了手機,輸入宮丞的名字。
最近的關于宮丞的新聞寥寥可數,多是一些郁南看不懂的,什麼改革方向,什麼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什麼新的工業,配圖都是男人在人群中被簇擁著的照片。
男人看上去沒什麼變化。
他唇線堅毅,深邃的眸子里一片冷漠,分外不近人情。
他已經三十九歲,氣勢上比以往更甚,好像被他看一眼,就會忍不住臣服。
[我等你。]
這是他發給郁南的最后一條信息。
郁南甚至沒有回復。
都一年半了。
宮丞……應該已經忘了他吧。
第七十章 前奏(上)
這一年春節,郁南的航班直飛霜山。
正巧在飛機上遇到有人暈機, 他還給人家使用了爺爺獨家配方的小綠瓶。那位乘客是外國人, 對這個小瓶子感到很好奇, 郁南就給他科普了這是中醫。
下飛機之后郁南把這件事和嚴思危說了,嚴思危就說可以考慮做一版藥出來造福大眾。兄弟倆聊了一會兒, 嚴慈安就拿過電話, 問他回深城是準備怎麼安排。
郁南放假的時間不算多,前后也就十幾天。
他得回霜山陪郁姿姿和舅舅他們過年, 再返回深城陪嚴家人、去余深那兒報道、和朋友們見面,另外最重要的是,他得去俞川那里補紋身。
一般來說,只要紋身師的技術夠好, 就不用補色, 俞川當然符合這個條件。就算郁南的疤痕組織稍有不同,其實也無傷大雅,奈何俞川是個強迫癥,原定半年現在都拖了快兩年了, 他不得不去。
郁南第一次在假期也感覺到這麼忙碌,幾乎每一天都被安排的滿滿的。
他和所有的大學同學都在感慨, 人一畢業就被迫長大了。
即使郁南現在還在國外繼續做學生,他也覺得自己不再是過去那個擁有用不完的時間的小孩。
陪伴家人見過老師, 郁南在上次過生日的那個小酒館和還留著深城的朋友們喝了點酒。
“我聽說希黎的Gay很多。”覃樂風喝醉了, 靠在他肩膀上說,“人帥活好優質, 遠超世界平均水平。”
郁南拍拍他臉:“你想要嗎?等你放假過來,我可以給你介紹。”
覃樂風和莫哥已經和平分手了。
原以為是合適的人,原來經過時間的檢驗,也會變得不合適。
覃樂風有天打電話對他說:“郁寶貝,我以為我們可以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