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郁南沒再作聲,是了,試問這麼小的狗怎麼能可能在這種專人養護的別墅區流浪,還那麼巧流浪到這個院子里來?
宮丞在干什麼?
這超出了郁南的理解范圍。
小周走后,郁南開始放空了,胡思亂想,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和狗玩了之后要洗手。”
等他回過神來,已經站在水池邊了,宮丞在給他洗手:“不要忘了,否則細菌帶到肚子里會生病。”
郁南忽然說:“你不用這麼做。”
宮丞將泡沫仔仔細細地抹在他手指上,一根一根地洗,再用毛巾擦干凈:“嗯。”
“你沒聽懂我的意思。”郁南轉身看著他,眼神清澈,“我的意思是,你把我弄到這里來,甚至都沒問過我愿不愿意,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感謝你的。”
是時候打破這奇怪的相處了。
他與宮丞交流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得回國。
他說得這麼清楚,宮丞應該明白。
宮丞捏著他的下巴:“你也沒懂我的意思,我不是想讓你感謝我。”
剛摸過冷水的手指冰涼,冰得郁南心里發毛。
宮丞靠近一些,用有些冷的嗓音道:“我是想讓你知道,我后悔了。我后悔給你太多時間,后悔我竟然想慢慢地打動你。事實證明,只要我不看著你,你就會跑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這樣下去我們之間的結永遠都解不開。”
他繼續道,“我愛你。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如果你不給我機會,我就自己拿。”
郁南輕輕戰栗了一下,臉色變得有點白,這三個字是他最不想聽的:“所以你就這樣強迫我?你有沒有想過,我只是不想見到你而已。
”
可是宮丞說得很清楚,很慢,不由得郁南不聽:“我愛你,南南。我做錯了事,的確罪有應得。可是就算是罪犯也該有重新開始的機會。不管你怎麼懲罰我,對我做什麼都可以,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有別人。只要你愿意,我們重新開始。”
霸道獨斷的一席話,讓郁南來不及反應,他下意識反駁:“不可能,我早就不愛你了!”
宮丞卻上前一步。
他眸色沉沉,逼得郁南又退后一步,靠在了櫥柜上。
下一秒,他將郁南抱起來放在臺面,不容拒絕地圈在懷中。接下來這句不知是在揭誰的傷口,他啞著嗓音道:“那就重新愛我。”
郁南聽在耳中,心跳如擂:“不可能。”
下一秒,宮丞卻叼住了他耳垂,輕輕地用牙齒碾磨。
那里已經許久沒有人碰過,郁南被刺激得低喘一口氣,忍不住咬住了唇,生怕發出半點聲音。
“郁南。”宮丞近乎卑微的聲音響在耳邊,“請你重新愛我。我……我在求你。”
求他?
這、這是宮丞能說出來的話嗎?
郁南睜大了眼睛,他無法想象宮丞能做到這個地步。
在那段感情中他從沒得到過的東西,現在就擺在他的面前,時隔幾個月,在這異國他鄉、在他全然朝前看之后,毫無保留地,以一個卑微的姿勢擺在他面前。
宮丞愛他。
短暫的震驚后,郁南下意識抬起眼皮,一下子便望進了宮丞眼睛深處。
那雙眼睛飽經風霜,是一雙經歷風雨,富含閱歷沉淀的眼睛,屬于叱咤風云的男人,向來伴隨著威嚴。它們曾經用熾熱的、溫柔的、帶著各種欲望的眼神看過他,令他神魂顛倒,全心投入。
此時,那眼神里卻里面不再有傲慢,不再有俾睨,裝的是沉甸甸的求不得。
那痛苦與渴求太重,做不得假,郁南霎時失神:“我……我……”
宮丞在等著他的回答。
因為太過壓抑,宮丞將他的手指十指緊扣,狠狠地按在大理石臺面上。
“我不知道!”
難以置信的是,他竟然無力招架,留下這一句,跳下櫥柜慌亂地跑開了。
潰不成軍。
宮丞追了一兩步,又留在原地。
他知道郁南肯定不會接受得那麼快,郁南需要時間。但是只要郁南這次聽進去了,他的目的就已達成了。
他這次在郁南面前,算是完全沒有自尊可言了。
*
又過兩日。
郁南想回國的愿望越來越強烈。
他更加不與宮丞講話,許多時候都是宮丞說,他聽,不一定會給予反應。
宮丞展現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證件辦好的頭一天上午,余深打電話到宮丞的手機上來,詢問他回國的事。
郁南以為自己會被劈頭蓋臉的罵一頓,誰料并沒有。
余深還說,段裕寒這次的后果比他嚴重得多,檔案上記了一筆,以后再也不能來M國了。原來那條晚上帶走段裕寒的是他父親,不是宮丞,難怪宮丞要說不知道。
郁南稍微放了心。
“不要急躁,也不要亂跑了,回國之后就乖乖回家一趟。”余深頗為關心地交待了一些,像是說了很多,又像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問了他的情況好不好而已。
最后,余深問:“你和宮丞怎麼樣了?”
郁南失語,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失蹤的時候他都要瘋了,有天瘋狂到連續找了兩個通宵。
”余深竟然說,“如果要你要與他和好的話,就再多折磨他一下。”
掛斷電話,郁南有點凌亂,心情很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