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卻心道,傳言原來是真的。
郁南是一朵貨真價實的小玫瑰。
還是特別扎人的那種。
郁南吃過早餐,兩人走出房間。
郁南心事重重,昨晚宮丞說的話他雖然很不想聽,但是還是意識到了他做錯了什麼。一時興起的逃跑旅行,真的是莽撞極了,害余老師他們擔心不說,自己也弄來了不少麻煩。
不過他更擔心的還是段裕寒,昨天那些人把段裕寒帶去了哪里?
小周按下電梯。
郁南放空著自己,表情一片茫然。
余光卻瞥到墻壁上的一處血污。
那血污下的墻皮凹陷進去,像是被人狠狠用拳頭砸過一次,發泄過強烈的怒意,光是看著那痕跡就膽戰心驚。
郁南一下子就明白了。
宮丞手上突然出現的傷,那皮開肉綻的指節,和昨晚那進房后驟然消失得無影蹤的暴怒。
“是宮先生。”小周注意到他的視線,證實了他的猜測,“你和那個段裕寒……咳。”
小周是想講看見他們正在接吻的事。
不僅是小周,是所有人都這麼認為,認為宮先生戴了一頂有顏色的帽子。
他補充一句:“宮先生在這里冷靜了一個多小時,我想他是不想傷害你的。所以昨晚先和你談話的是我,我還勸你有什麼今天再說。”
不想傷害你。
所以傷害自己嗎?
郁南麻痹的心臟因這句話產生了震動。
可惜那感覺來得太短暫,電梯門一打開,里面佇立的兩名保鏢就打碎了他可笑的幻想。
“你們要帶我去哪里?”郁南問。
小周說:“宮先生在隔壁市有一套房子,你先去那邊住幾天。
”
“我的手機呢?”郁南咬著牙。
小周又說:“對不起,手機暫時也不能給你。”
郁南察覺不妙,這絕對不是要放他離開的跡象,當即就要跑,保鏢卻眼疾手快地把他抓了回來。
等他被押上車,看到宮丞已收拾整齊,坐在后座好整以暇,似乎就等著他上車了。
男人恢復了以往的那種優雅,還溫柔地問:“昨晚睡得好嗎?”
第六十四章 關起來
看到男人坐在車中這副云淡風輕的樣子,郁南幾乎有種他們什麼都沒發生過的錯覺。
他以為自己早已對宮丞徹底失望了, 卻不知道失望還能再進一層。這個男人在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后, 居然還能這樣若無其事地和他說話, 仿佛發生在他們之間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一張體面而優雅的假象, 就可以粉飾太平。
他氣得腦子都在疼, 完全不想和宮丞有任何交流。
他想要下車,車外宮丞的那兩個保鏢還在, 像一堵鐵墻一樣堵住了他所有的行動。上次只是運氣好,郁南知道就算是他在不生病時也是打不過這兩個的,這時他身體仍有些虛弱,自然更不是對手。
見他不說話, 宮丞微微俯身過來, 自然而然的伸手在他的額頭碰了碰:“燒退了。還有沒有問題要問。”
郁南陡然想起昨晚宮丞說過的話——等他不發燒了,就回答他的問題。
他有了反應,生怕宮丞反悔一樣問:“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把段裕寒弄去了哪里?”
宮丞眼神沉靜:“一次只能問一個問題。”
郁南立刻選擇了朋友的安危:“你把段裕寒怎麼了?”
宮丞道:“不知道。”
郁南氣道:“你怎麼會不知道?”
宮丞冷淡了些:“不要在我面前反復提起他的名字,他怎麼樣了也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郁南一時卡住, 沒想到他還能言而無信,給出這樣敷衍了事的回答, 只覺得心頭躥起來的怒火幾乎難以忍耐,兇巴巴地說:“那我就沒什麼和你好說的了!”
他不說話, 宮丞也不說話。
反正一說話就是吵架, 兩人坐在車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可是宮丞永遠都是比較有耐心的那一個, 他高高在上,勝負似乎永遠被他控制。郁南故意的冷淡對他來說不起絲毫作用,只要人在他手上,他又何必去逞口舌之快。
眼看窗外的景色逐漸開始變化,建筑慢慢地變得稀少。
這一切都昭示著過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郁南都在往愈發人跡罕至的地方去。他原先還打算中途停留時找個借口,比如去洗手間什麼的,偷偷跑掉或找人幫忙,現在這幾率變得越來越小了。
車子駛上了一條荒無人煙的高速路,路牌上出現了小心動物出沒的標志和郁南不認識的英文地名。
郁南終于有點著急了,忍不住開口:“你這樣是違法的!”
宮丞本在閉目養神,睜開眼道:“什麼?”
郁南的臉映入眼簾:“你把我弄到你的地盤關起來是違法的!”
宮丞頓了下,郁南的話語讓他心中鈍刀子磨一般,他在郁南心中已經這麼不堪。人的心痛起來的時候原來不一定會表現出來的,他口中“嗯”了一聲,氣定神閑,簡直像在承認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
郁南憤怒了。
他是個活生生的人,并不是一件物品,宮丞簡直沒有把他放在眼里,他怒道:“你不可能把我關一輩子,我總有一天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