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樂風數到三,布條被拉開,“嘭嘭嘭”幾聲巨響,無數彩帶從空中降落。
“郁南!生日快樂!旗開得勝!!”
只見全班的二十多個同學都來了,大家舉著橫幅,上書“班寵二十歲生日派對暨比賽前慶祝大會”,現場布置得喜氣洋洋,氣球鮮花裝扮了整個派對現場。
郁南一下子定住了,眼睛眨巴眨巴,眼淚就要流出來了。
他這才想起來,今天是三月十日,他的另一個生日,明明早上起床媽媽和舅舅他們還給他發了生日紅包,他轉眼給忘了,這群同學卻記得。
“不許哭!”方有晴先沖過來,“喂,大家給你準備驚喜,可不是要看你哭的。”
話音剛落,郁南便被擁簇者到了中間。
“班里你最小,從今天開始我們班就沒有十幾歲的小朋友啦!”
“二十歲了,郁南是個大寶貝了!”
“比賽一定要加油!給我們班長臉!”
每個人都是興高采烈,足以證明方有晴那句“真人養成游戲玩了三年”不是說說而已。
班里湊份子錢來到這個小資的露天小酒館,可以一邊玩一邊吃燒烤,晚上還可以聽樂隊表演。接下來切蛋糕、唱生日歌、玩游戲、喝酒,一整個晚上郁南都被愛包圍著。
天色漸黑,小酒館來了其他客人,一群學生也不管不顧玩他們的。
郁南的禮物堆滿了一張桌子,一會兒還得慢慢往回拿。
作為主角,又是主要的鼓勵對象,郁南肩負重任,喝了一點酒。
覃樂風將他往窗前一拎,隨手給他倒了杯飲料,又端來生日蛋糕讓他醒醒酒。
郁南其實沒有醉,他心里暖洋洋的,幸福感爆棚,倒是覃樂風喝得比他還醉,滿場撒歡,還打電話叫莫哥過來,說要讓大家見識見識。
“我好像認識你。”有人一屁股坐在他身旁的座位上。
郁南正和同學聊天,側臉一看,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人,寸頭,三月的天氣卻穿著一件露臂背心,露出肩膀上的紋身,胸口掛著一串狼牙狀的項鏈,身上有酒氣。
郁南不喜歡這樣的人:“你是誰?”
那位同學看出來這人是來搭訕的,對郁南說:“郁南,走我們去那邊。”
寸頭男人堵住出口:“啊,對,你就是叫郁南,大學生。”
對方的眼神讓郁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不認識你。”
寸頭噴著酒氣,臉上掛著笑容:“認識認識唄。你在網上都那麼有名了……今天一見果然長得很夠味道,腿也長,夠騷氣……”
說著,郁南察覺有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大腿。
這是赤裸裸的騷擾。
郁南怎麼可能不明白,那個同學發現了這一點,要去拉他,被寸頭一把推到一旁。
郁南喊了一聲同學的名字,對寸頭怒目而視,寸頭卻咧著嘴還要上前。
誰料下一秒,就有人把寸頭像個沙袋一樣拎了起來,再猛地摔到了另一張桌子上,打翻了一桌酒水。
巨響下,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出手教訓寸頭的是個陌生臉孔,對方問了句:“你沒事吧?”
郁南搖搖頭,對方就點點頭走了。
寸頭也勉強爬起來,灰溜溜地走了。
短暫的一個小插曲而已。
“算這個王八蛋跑得快,不說你自己就可以搞定他,我們班這麼多人,一人一腳也踢死他了。”覃樂風說,“不過世上還是好人多,一個路人都知道見義勇為,可惜沒來得及給人家說聲謝謝。”
郁南不確定那幫忙的是不是路人。
他好像在宮丞的身邊見過。
他不太敢確定。
世界上沒有這麼巧的事,何況宮丞也不可能來這種地方。
在這里玩過之后,大家又去KTV續攤,這一輪,連俞川和莫哥都來了。
郁南什麼都好,可惜五音不全,看他唱歌是大家的歡樂源泉。
郁南被逼著唱了幾首神曲,竟不肯撒手了,當他一成為麥霸,包廂很快就陷入了一片鬼哭狼嚎的恐懼中,所有人被郁南支配,幾個女孩子上來剝奪了他的麥序。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慶祝方式,玩到凌晨兩點,大部分人都醉得厲害了。
這麼晚了,宿舍肯定是回不去的,部分人組團去住酒店,部分人和本地的同學回家住。
郁南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喊他。
“郁南。”那人喊,“郁南。”
是誰?
郁南有些遲鈍,他這時已經醉得厲害了,勉強看清一張臉。
嗯,好像是認識的。
他又閉上眼睛,往臟兮兮的沙發里面靠了靠。
小周走出包廂門:“宮先生,他睡著了,叫不醒。”
男人站在這KTV,明明還富麗堂皇的裝潢頓時顯得逼仄,走廊上亮閃閃的水晶燈也像是塑料一樣。
他應了聲,推開門往包廂里走去。
在熱鬧的派對散去,也只剩下滿地狼藉。
閃爍旋轉的昏暗燈光里,宮丞看不清房間的情況,不留神踢到一個酒瓶子,發出“哐當”一聲響,驚得沙發上的人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軀。
宮丞霎時屏住呼吸,停了幾秒鐘。
好在郁南繼續沉睡著,并沒有因此驚醒。
郁南只穿著一件寬大的T恤,外套不知道去哪兒了。
暗紅色的沙發讓他的皮膚分外白皙,臉上有明顯的酡色,顯然是已經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