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逐漸變得膠著曖昧,郁南被剝開外殼,軟得一塌糊涂的內心盡數攤開在宮丞眼前。他幾乎不掙扎,因為他都不在意了。
他在無處宣泄的悲傷里不知道沉浸了多久,落入一個溫熱的口腔。
男人高高在上,俾睨萬物,不可一世。
即使在床上也要由他完全掌控。
郁南震驚了。
宮丞衣衫整齊,連扣子都沒解開一顆,被噴在口中也只是皺了下眉,隨意扯張紙吐掉了。等他從浴室漱口回來,郁南還瞪著圓眼睛坐在床邊,好似受了驚嚇,連哭泣都忘記了。
宮丞神色不悅,顯然做這種事令他非常不適。
可郁南回過神,吸了吸鼻子,扯過被子將自己完全蓋住。
宮丞扶額,也躺上床去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住了。
天色黑起來的時候,宮丞接了一個電話,他有個宴會不得不參加,臨走前告訴郁南等他。
“寶寶。”宮丞親吻他額頭,“乖一點,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跟你說,再哭眼睛要壞了。”
郁南一聲不吭。
天一亮,郁南就收拾了行李去機場。
他怕再待下去又要被男人的手段軟化。
所幸機票時間很合適,他可以離開深城,去宮丞找不到的地方。
他真的不敢輕易相信人了。
第四十五章 不想長大
中午十二點四十的飛機,下午能回到霜山市, 郁南已經提前跟郁姿姿講過。
郁姿姿提前打電話來確認:“郁寶貝, 你去機場了嗎?你要早一點出門, 在機場等一等也沒關系,就怕路上堵車什麼的誤了登機。”
郁南已經在出租車上了, 他覺得很累很累, 實在是沒有精力去趕地鐵和別人爭取空間。
“知道了媽媽。”郁南答,“我已經出發了。”
郁姿姿聽他的聲音不對勁:“怎麼了?你是不是有點感冒啊?”
郁南說是。
郁姿姿火急火燎地說:“你每次坐飛機都不舒服的, 怎麼這麼不注意感冒了呢?一會兒記得買點暈機的藥,問空姐多要兩杯水,媽媽在家等你。”
“好。”郁南乖乖答應后掛了電話。
窗外景色飛馳,行過高架、行過機場高速, 他將遠離深城, 將自己一路帶回生養他的城市。
下了出租車,一切順利,郁南拖著箱子去辦理托運。
因為長相著實太過出眾,眼睛又有些紅腫, 惹得人們不由自主地朝他看。郁南膚色白凈,側面安靜漂亮, 即使穿著普普通通,也一眼可從人群中分辨。
“郁南。”排在他身后的年輕男人開口。
郁南回頭一看, 竟是嚴思危, 他很意外會在這里看見對方:“嚴先生,這麼巧?”
兩人辦理完手續走到一旁。
嚴思危身著棕色大衣, 面容依舊清雋,微笑是令人如沐春風:“是很巧,你這是要回家?”
郁南點點頭:“對。”
上次兩人在馬場也遇到過一次,郁南覺得真的很巧了。
老實說,他對嚴思危并不反感,哪怕對方的弟弟是他很不喜歡的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嚴思危這個人還不錯,至少是表面上看來。
嚴思危道:“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
郁南這幾天哭得太多了,他自己知道自己看上去肯定不好看。
眼睛疼的時候他其實也不敢再哭,可是眼淚總是會在某個時刻不經意的就滑落,心里的酸楚一波接一波,臉被眼淚一打濕,就忍不住干脆又哭上一波。
他是個男孩子,都快哭成哭包了,這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郁南不好意思地按著自己的半邊臉:“我感冒了,昨晚沒睡好。”
嚴思危道:“難怪,這幾天天氣不好,深城濕冷得厲害,回去霜山你應該會舒服一些。”
郁南點點頭,又奇怪道:“對了,嚴先生也去霜山市?”
嚴思危露出笑容,看著他說:“是,我去找我弟弟,算起來,我們很久沒見過面了。”
說起這個,郁南就沒有話能接上了。
他不知道如何和一個人去討論另一個他不喜歡的人,他不習慣于背后說人不是,也不習慣虛偽的客套。不過他在想,嚴思尼怎麼去霜山了,難道是在霜山念書嗎?
嚴思危不介意話題冷場:“來這邊坐一下。”
郁南:“好。”
他們找了個位置坐下,嚴思危話不多,只安靜地拿了一本書出來翻閱,郁南看到封面,寫的是《阿圖醫生》。
郁南不愿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他已經過了最初的崩潰階段,只剩下心里的洇血傷痕需要慢慢自我修復。
眼下他愿意轉移一下注意力,而嚴思危是一位現成的聊天對象。
便有些好奇地問:“您看的是一本小說?”
嚴思危道:“可以這麼說,不過這是一位名為阿圖的美國外科醫生寫的心路歷程。這本書很火,我卻一直都沒什麼時間看,剛好今天乘飛機,正好能打發時間。”
郁南問:“您也是一位醫生嗎?”
嚴思危對他點點頭,溫和道:“我是一名外科醫生,我的父親是也是醫生,不過他是腫瘤科的。我的爺爺也是醫生,他是中醫,我們家可以說是醫學世家。
”
郁南眼睛微微睜圓,這是他有些驚訝的表現。
嚴思危眸子帶了笑意:“所以我隨身攜帶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