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南完全不理解,問:“你這麼說不對,愛人和家人是不同的存在,每個人當然都需要愛人,但是每個人也需要家人。等時間久了,兩者合一,就更沒有沖突了。”
郁南這麼說話,臉上表情認真而生動。
宮一洛沒遇到過有人是郁南這樣的,看得呆了下,這才說:“你還真是與眾不同,難怪小叔和你一起這麼久。不過你話說得很有道理是沒錯,卻不能適用于我們宮家,因為我們家向來不是聯姻就是內銷。以前不是沒人像你一樣這麼想過,最后還是不了了之。”
“以前?”郁南疑惑。
道宮一洛是在說宮丞,至于這個以前,可能是宮丞的前任,郁南一下子就想到了路易。
郁南拿得起放得下,已經不會吃路易的干醋了。
“好幾個呢。”宮一洛坐上桌子,隨手掐了一朵水仙花在手里把玩。
郁南果然皺起了好看的眉。
宮一洛有心逗他玩,舊事重提:“叫哥哥呀,叫哥哥我就告訴你到底有幾個,姓什麼叫什麼,是干什麼的,跟了我小叔多久,我都告訴你,怎麼樣?”
郁南閉緊了嘴巴,他才不要叫這個比他大兩歲的人哥哥。
因為他覺得宮一洛比他還要幼稚。
正說著,有人驚訝地喊道:“郁南?”
花房里兩人同時回頭,見封子瑞與一位女伴站在那里,西裝革履,顯然也是來參加跨年會的。
“你怎麼在這里?”封子瑞問出口,才發現這話問得多余。
封子瑞上次說的話不假,因為他的叔叔是樹與天承的高管封越,他的確和宮一洛相識,只不過不太熟罷了。這次大學畢業跟著封越做事,當然也來參加跨年會。
封子瑞對在這里見到郁南很意外。
他以為,從那時的反應來看,郁南應該沒和宮丞在一起才對。
沒想到郁南還是和宮丞在一起了。
“瘋子,你們認識?”宮一洛跳下桌子。
封子瑞看著郁南:“對,我們都是湖心美院的學生。”略過那段過往不提,封子瑞補充,“郁南在學校很有名。”
郁南并不想跟封子瑞打招呼。
可是上次封子瑞已經和他道過歉了,還是送了一個頭盔。
郁南便只對他點點頭,算是招呼了。
宮一洛饒有興趣:“怎麼有名?長得好看?”
郁南才不是花瓶,瞪了他一眼。
封子瑞很快替他挽尊:“長得好看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郁南很厲害,前段時間還參加美協的畫展了呢。”
宮一洛不懂什麼藝術,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參加畫展什麼的還不如郁南瞪他這一眼有意思。他發現把郁南惹得生氣,比讓郁南一本正經更有趣。
郁南倒是很意外封子瑞會這麼說:“你怎麼知道?”
封子瑞對他說:“畫展我去看了,你畫得很漂亮,外面的評價都很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郁南不得不開口禮貌回答:“謝謝。”
見郁南明顯不想搭理自己,封子瑞只笑了笑,其中苦澀只有他自己知道。
另一波來花房的人進來了,宮家大太太的花房幾十個人隨便容納。
人們喝酒賞花,這里不再是個安靜之地,郁南退了一步讓路,宮一洛剛要開口阻止他的動作,想了想又狡黠地噤了聲。
封子瑞太了解那個表情,那說明宮一洛馬上要惡作劇。
果不其然,郁南退第二步時腳一下子踩到一塊突起,水流“噗呲”一聲噴了出來,驚得旁邊的女賓尖叫。
郁南已經算是反應敏捷,躲得很快了,那水花還是噴了他一身,讓他一身狼狽。
宮一洛拍案狂笑:“笨蛋,你踩到噴灑器了!”
郁南氣道:“你還笑!”
宮一洛目的達成,笑著說:“對不起嘛,本來是要提醒你的,就是覺得好玩,沒想到水這麼大。我借你件衣服換。”
郁南懊惱地甩去頭發上的水珠,小狗似的,白色襯衣打濕了一大半,緊緊黏在身上,近乎透明了:“一點都不好笑!”
宮一洛本想繼續逗弄他,看見紋身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我擦,郁南你還有紋身?有點牛逼啊。”
封子瑞只會比宮一洛更驚訝。
那大紅色透出襯衣,能清楚地看到是一片玫瑰紋身。
郁南竟然用紋身遮住了傷疤。
好幾個人都看了過來,郁南尷尬不已,他也發現自己好像在走光。
對一個男孩子來說,就是裸上身也算不得什麼,只不過在這個場合太不合時宜了,簡直讓郁南有種裸奔的感覺,他很想找點什麼把自己遮起來。
正在此時,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怎麼了?”清冷的嗓音傳來。
來人是路易。
他那頭標志性的淺色發完全梳在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穿了一身白色西裝,整個人透露出優雅。
“小先生。”
“小先生!”
在場的幾位來賓都與他打招呼。
小先生?
郁南愣在當場——路易,就是傳說中的小先生,宮家的養子?
怎麼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這一點?
連宮丞,也沒有說過。
路易看到這情形,似乎對郁南出現在這里一點也不意外,轉而責備宮一洛:“仔仔,你又在戲弄客人,真是一點也沒有禮貌,要是任叔知道了一定會批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