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晴是女生,害怕蟲子,“咦”了一聲表示厭惡往后退。
郁南抓起一條蚯蚓,那蚯蚓彈來彈去在方有晴眼中分外恐怖,他全然不知:“你看,蚯蚓也很大!做魚餌正正好!”
覃樂風救了方有晴一命,將她拉開問:“挖多少了?”
莫哥則看了下郁南的桶:“還沒多少,要不要我幫忙?”
幾個年輕人來了嘰嘰喳喳,檐下變得特別熱鬧。
卻不見宮丞的身影。
覃樂風其實對于要來這里莫名有些緊張,因為他知道一定會見到宮丞,對方對他來說身份太過懸殊,又顯得很嚴厲,就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方有晴則特別好奇。她只是聽郁南說過男朋友,卻從來沒見過對方,再加上她對蟲子不感興趣,便問郁南:“你男朋友呢?怎麼沒看見?”
郁南反應過來,他竟然不邀請朋友們進屋,還帶著大家在外面挖泥巴。
于是郁南放下鏟子:“他在里面泡茶,我們進去吧!”
郁南脫了鞋,扔掉手套,光著腳踩在木地板上帶大家進屋。
客廳里是一片原木色調,通透明亮透著文藝的古樸氣息。
“宮丞!他們到啦!”郁南喊道。
轉過玄關,到了開放式廚房,長木桌旁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手握玻璃壺。
男人高鼻深目,是屬于老派人眼中特別英俊的長相,身上有一股沉穩的氣質,面對郁南的毛躁只微微點頭:“大家好。請坐。”
“宮先生好。”覃樂風率先打了招呼。
方有晴掩不住的驚訝。
郁南的男朋友在她想象中當然不會是個平凡的人,應當是俊美足以郁南匹配的。這個男人各方面都很符合她的想象,唯獨年紀——對方保養得很好,可她還是看到了男人身上屬于年齡的痕跡,至少不止是三十出頭。
這、幾乎都能當他們的叔叔了。
房子里沒有傭人。
宮丞休閑時愛好親力親為,也不覺得是紆尊降貴。
他擺開幾個精致的茶杯,一一放好,熱茶從壺嘴緩緩倒出。他一開口,嗓音好似釀了經年的美酒:“自家烘焙的玫瑰花茶,請各位嘗一嘗。”
一句簡單的招待,卻因從充滿威嚴感的人口中說出來,莫名讓所有人都變得特別拘謹。
咋咋呼呼的氛圍消失了,一片安靜間,所有人都像小學生似的紛紛取走自己那一杯,客套道謝。
郁南也想喝,再自然不過一般站到宮丞面前背過身去,宮丞便很自然地給他解了圍裙:“洗手了嗎?”
郁南說:“我帶手套了。”
宮丞道:“還是得洗手,快去。”
郁南就乖乖去洗手,這相處模式讓方有晴和覃樂風大眼瞪小眼,不敢作聲。
這可和普通的“朋友的男朋友”不一樣,差距實在太大,他們完全沒有共同話題,除了拘謹就是冷場。
莫哥到底大幾歲,輕輕喝了一口夸獎道:“茶很香啊,宮先生泡茶的手藝真不錯。”
宮丞知道他就是那位和郁南打拳的教練,禮貌地點點頭:“謝謝。晚上會有廚師來做飯,大家有什麼忌口的都可以提出來。現在還早,你們可以四處逛逛,釣釣魚什麼的,湖邊的風景很不錯。”
這麼說就是不能陪他們的意思了。
所幸大家也沒敢想讓他陪,反而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喝完茶郁南帶朋友們去釣魚,別墅的花房里有好幾根魚竿,看上去半新不舊應該是常用的,一人分了一根。
郁南不會釣魚,覃樂風倒是有一手,成了大家的教練。
歡聲笑語不時在湖邊響起,打鬧聲、驚呼聲,興奮的喊聲,是屬于年輕人獨有的活力展現。
這期間宮丞都沒有出現,郁南似乎沒有怨言。
方有晴問他,宮丞是不是不喜歡他們。
按照常人的習慣,男朋友的朋友來不是應該親自招待嗎?宮先生表現得很有禮貌,可是又太過禮貌了,反而有距離感。
郁南說:“怎麼會呢?今天是他特意抽空邀請你們過來玩的。”
順便慶祝他畫展報名成功。
方有晴道:“可是,宮先生好像都不太和我們說話。”
她以為會是其樂融融的一個下午,這樣雖然也還算開心沒錯,但總覺得郁南與宮丞之間有什麼隔閡。
郁南完全不覺得,還說:“平時沒事的話他也不太和我說話的,你們不要擔心,他人很好,特別特別好。”
三人都看著郁南。
郁南的釣竿在動,他有些緊張,全神貫注地盯著釣竿語速很快地說:“他是工作很忙,今天一到這里來就去書房了,都沒空陪我挖蚯蚓,等晚上吃飯的時候就會能和我們聊天啦。”
正說著,魚竿猛地一沉,是有大魚上鉤了,郁南大喊:“樂樂!快來幫幫我!”
覃樂風將自己的魚竿塞給莫哥,跑過來幫郁南收線。
那魚從水中跳出來,果然是又大又肥的一條,足有十幾斤,幾個人連連驚呼。
郁南和覃樂風往后退,不小心踩了一塊石頭摔倒在地。
魚兒也跳上了岸,被莫哥一把摁住裝進了方有晴遞過來的桶里。
郁南倒吸一口氣:“嘶——”
他的腳踝扭到了。
覃樂風把他扶起來:“寶貝,摔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