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宮丞掐著他的下巴,認認真真地端詳他的臉:“是嗎?你這樣道歉可一點也沒有誠意。”
郁南慫慫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帶著水汽看向宮丞:“要怎麼樣才能有誠意?我錯了我就會負責,您說吧,只要我做得到的,我都可以做的。”
宮丞自認為已經了解這個單純的少年了。他直率、坦蕩、從不恃寵而驕,自然也沒有什麼心機去玩欲擒故縱。他甚至從不曾對宮丞要求過什麼,就連所謂的“分手”都還講盡心盡力畫了幾個月的畫送給他了,更別提什麼想爬他的床。
郁南連接吻都不會,笨拙得像個孩子,會一邊小口喘氣,一邊緊緊抓住宮丞的衣襟,明明讓他喘不過氣的也是吻他的始作俑者,他卻還是表現出足夠的信任與依賴。每每想起那一幕,宮丞心底都像有小爪子在撓。
對于對方忽然提出分手又逃走,宮丞心底是存疑的。本想教訓他一頓讓他乖乖地和盤托出,這時被他這麼一看,心底柔軟的一塊卻被觸動了。
到底是個小東西而已,他還得耐心些才行。
“宮先生?”郁南見他眼神越來越深,又不講話,不由得出口提醒。
宮丞伸手,郁南嚇得縮了一下,閉起眼睛。
“怕什麼?難道我還會打你?”
宮丞無奈地說道,只是用手捏了捏郁南的鼻子,郁南再次睜開眼,宮丞便收回了笑意,沉聲問:“突然那樣做,是不是和路易有關?”
路易?!
郁南當然記得路易是宮丞的前男友,還是糾纏十幾年那種,聽封子瑞說,他們分分合合,應該是感情很深。
而毫無疑問地,路易的才華與外在都是他不能與之相比的。郁南之所以退縮,其實有這個原因,不過他自己都沒單獨理出來好好分析過罷了。
不過,宮先生是怎麼猜到的?
他認為宮先生不知道路易與他見過面。
事實上,宮丞本來并不知道。
他從國外回來那天,路易來匯報公事上的進度。恰巧宮一洛也在,他前些日子與人非法賽車被舉報了,當天便賴在樹與天承討要被宮丞扣下來的跑車。
“路易!”宮一洛一見路易便黏了上去,“我上次幫了你的忙,你可要謝我。”
宮丞抬起眼皮:“幫了什麼忙?”
宮一洛說:“誒,就是小小的給你當了個電燈泡而已嘛,你以為我真的那麼饞嗎?哼,你帶小情人回去,有沒有想過路易多傷心?”
路易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
宮丞也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對宮一洛說:“下次不準插手我們的事,拿了鑰匙滾吧。”
宮一洛撇撇嘴,當真拿了鑰匙,臨走前倒回來說:“小叔,你是不是把郁南甩了?臥槽我才發現他竟然把我拉黑了。”
宮丞哪好意思講事實上是郁南把他甩了,只看了侄子一眼,涼悠悠的。
等宮一洛見好就收走了,宮丞才對留在辦公室的路易說:“我以為你沒這麼無聊。”
路易笑,淺色頭發挽在耳后,淡淡道:“只是因為好奇去看過一眼,是個不錯的孩子,你不要想太多。說正事吧。”
正是因為這樣,宮丞才再次過來逮人,這次話不多說,直接讓保鏢上陣,免得這家伙又跑了。
此時見郁南臉色微變,連瞳孔都稍微放大,宮丞以為果然被自己猜中,沉著臉道:“他跟你說什麼了?”
郁南搖頭:“沒有說什麼,他只夸了我的手很穩。”
宮丞用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觸手那片發絲柔軟,像擼貓:“不管他說什麼,以后都不用再理他。”
郁南愣住,以后?
宮先生的意思是他不同意分手,也不怪他做出那樣的行為,還要和他在一起的意思嗎?
天上原來真的會掉餡餅!
他還以為要被逮住是要算賬呢!
宮丞果然是他想的那個意思:“這一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再這樣,我真的會生氣。”
郁南還沒反應過來:“您不和我分手?真的?”
“單方面提出的分手都是無效的,你那個很會談戀愛的室友沒有告訴你?”宮丞真有些不悅了,說完就懲罰性地在郁南腰上捏了下。
郁南痛得腰一軟,“啊”了一聲,宮丞皺眉:“你受傷了?”
郁南:“我沒事!!”
他慌忙往后退,宮丞欺身上來就要掀開看。車子后座空間再大也有個限度,郁南“嘭”地撞到車頂,吃痛呼出聲,宮丞已將他按住,看到郁南一臉驚恐,死命按住衣服,聲調都在抖了:“不要!”
宮丞:“……”
車外保鏢與小周面面相覷……沒想到宮先生也會霸王硬上弓。
車中play什麼的,令兩人眼觀鼻鼻觀心,稍微走遠了些。
車內宮丞停手,捏了捏眉心:“我不是要強暴你,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受傷。”
郁南咬著唇:“……”他不是那個意思啊!
他只是現在沒法給宮先生看而已。他喜歡宮先生,所以才因為自卑而提出分手。他喜歡先生,所以連紋身也要紋玫瑰。
這讓他覺得自己身上像是主動打上了對方的烙印,而他的少年人的自尊與驕傲也要強得緊,這怎麼輕易就能說出口。
覃樂風說了,戀愛中誰愛的多一點,誰就吃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