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他之前所說的,他都記著賬,專門留著在楚斯意志薄弱又出不了聲的時候清算。
每動一下,就問一筆賬,還刻意把過程拉長,顯得極致緩慢又清晰。
比如之前討要過的彩頭,比如楚斯胡亂給他取的名字,比如亂捏的臉等等……
中途翻過一次身,以至于最后楚斯埋在枕頭里,攥著手指繃著腰,盡管嘴唇緊咬,最終還是忍不住漏出了一點聲音來。
薩厄·楊抓著他枕邊的手,又在壓進的過程中故意去蒙他的眼睛,在他半瞇著的眼角邊摸到了一點潮濕的痕跡后壓在他肩頭沉沉笑了一聲,“長官你這是被我氣哭了麼?”
去你媽的!
但是這句話字數太多,此時的楚長官說不出來,過了好半天,他才偏過頭來在喘息的間隙擠出一個字:“滾。”
理所當然,又被薩厄·楊給堵住了嘴。
急促的呼吸最后在安撫性的親吻中平緩下來,最后又變成了最初那種安靜的親昵方式。
薩厄·楊吻了一陣,趴在楚斯耳邊低聲道:“我在你給我的通訊器里看見了一個私人指令,應該是跟你那邊同步的。”
“什麼?”楚斯說話的聲音有些啞,透著一股懶意,像是午后趴在窗臺上瞇著眼曬太陽的貓。之前被驅散的困倦在這會兒又慢慢席卷上來,他閉著眼,聽著薩厄·楊的聲音往耳窩里鉆。
“一份私人遺產劃分表。”薩厄·楊道:“很像當初訓練營出任務時要簽的那套。”
楚斯似乎是聽見了,也似乎是沒聽見,沒有應聲。
“那份表上空了許多地方,從頭到尾只出現過一個名字。
”薩厄·楊沉聲問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我對于你來說是最特別的那個,區別于其他任何人,就像你對于我來說一樣。”
楚斯的呼吸已經輕了下來,平緩而綿長。就在薩厄·楊以為他已經再度睡著的時候,他之前一直抓著枕頭的手指動了動,懶懶地抬起來碰了碰薩厄·楊的下巴,“嗯。”
事實證明,楚長官的睡眠是個迷。
之前做機械治療后,他并沒有多累,卻被薩厄·楊壓著前前后后睡了近十個小時。這次五十多個小時連軸轉,明明先前困得不行,他實質上卻并沒有睡多久。
加上薩厄·楊胡鬧前的那三個小時,總共也不到六個小時。
醒過來的時候,薩厄·楊正站在床邊穿衣服。
他見楚斯睜了眼,俯身過來碰了一下楚斯的嘴角,“不睡了?才過去兩個多小時。”
楚斯半睜著眼,沒什麼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道:“不覺得這話從你嘴里問出來非常虛偽麼,薩厄·楊先生?”也不知道是誰口口聲聲時機正好趁火打劫。
他撐著床坐起來,順手調亮了臥室里的光。只是腰直到一半的時候,他的表情微微僵硬了一秒,又礙于面子瞬間恢復了正常:“你怎麼又挑了一件背心?”
“你的那些襯衫西褲穿在我身上不太合身。”薩厄·楊道。
楚斯:“……”
他一米八幾的身高不算矮了,但無奈薩厄·楊比他還要高上一截,肩背肌肉也更結實一點。確實不論襯衫還是西褲,穿起來都不會很舒服。
“你要去生活區那邊再挑幾身麼?”楚斯道,“大多數的貯存物資都在那邊,昨天看見還有些民眾非常有先見之明地帶了些過來。
”
“再說吧。”薩厄·楊在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給楚斯,“我算過時間,那份草稿這時候應該快要破解完了,去看看。”
第78章 鬼神
楚斯簡單洗漱收拾了一番, 到了對外的辦公室里。光腦上顯示的進度條果然已經到了99%, 只剩最后一層薄薄的皮就能到頂。
他出門跟外面的警衛問了幾句大致的情況,得知齊爾德·馮他們幾個都還在休息后, 又回到了辦公室。
薩厄·楊卻還在臥室里沒出來。
“你在干什麼?”楚斯在消毒柜里拿了兩個玻璃杯出來, 接了水往臥室走, 想看看薩厄·楊究竟在磨蹭什麼。
結果就見對方正站在家用藥劑柜面前,手里拿著兩盒藥翻看說明。
對于薩厄·楊這種常年不用藥的人來說, 家用藥劑柜一打開, 那就是滿眼天書。花花綠綠沒一個熟悉的,他挑著眉毛在里面翻翻撿撿, 從上到下硬是把說明都看了個遍, 才勉強選出一個來。
“找藥?”楚斯原本倚在門邊, 看到這情景直起身走過去,“你又出現什麼反常情況了?”
“沒事,挑好了。”薩厄·楊拍了拍手里的藥盒,把柜門關上。
楚斯垂目看了眼, 他拿著的那盒藥屬于戶戶必備的基礎品, 用于簡單的傷痛炎癥感冒發燒, 有些免疫力不強的人在流行疾病高發期也會吃點這個用于預防,總的來說,算是包容性極強的基礎萬能藥,但對付不了大毛病。
薩厄·楊一般有點什麼反常,都不會是簡單的傷痛炎癥,吃這個有用?
楚斯有點不放心, “這藥效力不強。”
“不用很強的效力。
”薩厄·楊說著,當即拆了藥盒,從里面掰出一小片來,丟進了楚斯手中的水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