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眨了下眼睛,道:“算了,等會兒再說。”
說著他便大步流星走出了臥室。
來人是一號辦公室的那兩位副指揮官,顯然是齊爾德·馮把他們差過來的。
“長官,剛才指揮中心收到了龍柱星圖,請您過去決策救援兵力分配,另外齊爾德·馮代指揮官還有一些實際權限需要跟您辦一下交接。”
馮老頭當初整天哪壺不開提哪壺,干過無數樁糟心事,沒少給楚斯添堵。現如今,他夕陽紅了一把從宣傳官員晉升成了代指揮官,卻依然倔強地秉持著這種精神,孜孜不倦給其他人添著堵——
這兩位副指揮官作為一號辦公室執行長官的親信,現在要眼睜睜看著楚斯把執行長官聯盟的所有權限收到個人手里,心里的滋味估計十分復雜。
楚斯瞥了他們一眼,點點頭道:“行。”
他轉頭下意識就要喊薩厄了,張口的瞬間又默默閉上,握著拳抵著鼻尖咳了一聲,清了清喉嚨才重新道:“楊先生。”
他們幾個人對話的功夫里,薩厄·楊已經不在臥室了,而是倚靠在會客廳的沙發背后,抱著胳膊不知在琢磨什麼。
楚斯一開口,他便撩起了眼皮,乍一看表情已經和平時無異了,甚至還沖楚斯抬了抬下巴:“其他的事等長官你回來再談。”
“???”楚斯心說薩厄·楊居然還有這麼好說話的時候?好像剛才那恨不得要把人烤下一層皮來的眼神不是他的似的。
不過此時也不是杵在這里研究薩厄·楊翻臉比翻書快這破毛病的時候,他點了點頭,便由那兩位副指揮官領著出了辦公室外間的大門,一路朝指揮中心走去。
齊爾德·馮正扣著耳麥撐在巨大的星圖屏幕前跟負責監控白狼艦航行的臨時艦長說著什麼,看見楚斯進門后便迎了過來。
白狼艦的指揮中心就在辦公區核心位,離楚斯的辦公室倒是不遠。這是個巢型建筑,墻壁上分布著星圖、航行圖、白狼艦數據圖以及各處的實時監控屏幕。每個區域本該有二十個監控員實時守著,但此時這里一共只坐了不到10個守航監控員,那位臨時艦長則是原本白狼艦的特級駕駛員。
在那些巨大的屏幕中間,圍著一個長圓形的會議桌。
“長官,坐。”齊爾德·馮迎著楚斯坐下,道,“您讓人同步過來的星圖我們剛才做了一個初步的區域劃分,就等您過來看呢。這個劃分能在盡量短的時間里,全面覆蓋所有龍柱保護的星球碎片。”
“大概多久?”楚斯看著屏幕上縱橫交錯的分割線,問道。
“一周。”齊爾德·馮道。
“一周……”楚斯重復了一句,心里卻嘖了一聲,之前其實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跟薩厄·楊細說,那就是雖然倒計時的顯示是12天,但一般來說到最后五天時,出于系統的自我保護,整個機械體會提前進入預休眠,以減少紊亂對主干系統的損害。
齊爾德·馮給出的這個時間非常尷尬,剛好卡在預休眠前的最后一天。如果白鷹軍事醫院的碎片在前幾天里就能找到,那再好不過,如果倒霉催的剛巧拖到了最后一兩天,那對他來說就有些麻煩了。
況且,這還是一般來說。
在掃把星附體的時候,他沒準還會碰上小概率事件——比如這時間再度抽風,來個跳樓。
再比如還沒到最后五天就直接進入了預休眠……
有些事情,他恐怕得提前做好規劃了。
他正琢磨著,齊爾德·馮又道,“另外還有一部分權限在我這里,需要跟長官您交接一下,比如太空監獄囚犯黑金環的解鎖權限。”
黑金環的解鎖權限一共分為四塊,楚斯作為第五辦公室的執行長官獨控A字權限,占50%,麾下兩位副執行官分控另外三塊B字權限,各占10%,還剩下最后一層C字權限,由整個安全大廈執行長官聯盟共同控制,占20%。
現在安全大廈的執行代表由齊爾德·馮暫代,所以他手里所掌控的權限其實包括三塊B字和一塊C字,總權限相當于和楚斯齊平。
楚長官作為不太要臉的杰出代表,在有些時候甚至能說得出“ABC全交出來吧”這種話,畢竟現今這種特殊情況,權力的高度集中并不算是壞事,某種程度上反倒能提高效率。
但是他此時有“可能會進入休眠”這個顧慮,只得把臉拾掇拾掇收回來。他讓齊爾德·馮繼續持有一個B字權限,另兩個則交由那兩位一號辦公室的副執行官。
至于那個代表執行長官聯盟的C字權限,他非常不客氣地收緊了囊中。
就在他交接完權限,想找安全部隊的邵珩過來,重新商討一下星球碎片的覆蓋方案時,指揮中心3號屏幕突然拉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怎麼回事?!”幾位長官悚然一驚,大步走到屏幕前。
就聽監控員一臉驚恐地道:“邵珩隊長被綁了!”
眾人:“……什麼玩意兒?”
監控員惶急地解釋道:“剛才監控屏被人干擾了,一直停留在一個界面,等我發現了排除干擾切回去,就看到7號位飛行閘口被強行開啟,有個穿著黑色背心的高個兒男人綁了邵珩隊長跳……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