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黑天》 第92章

《《黑天》》第92章

第51章 滾犢子

越不可控, 就越容易引人沉迷, 越是危險,就越具有難以抗拒的誘惑力, 比如時間, 比如人。

而楚斯在同一天里, 就將這兩種誘惑都領受了一遍。

他突然就能理解當年在療養院或是在訓練營里,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明明手抖腳軟怕得厲害, 卻還是前赴后繼地想要離薩厄·楊近一點了……

因為在剛才那一瞬, 他也生出了同樣的沖動。

薩厄·楊的嘴唇幾乎要觸碰到他的頸窩,呼吸鋪灑在他的皮膚上, 帶著細微的電流, 一層又一層地漫上耳根臉側, 像漲潮的岸灘。

這人如果真想做什麼,從來都不會克制又紳士地事先詢問。他臨到橋頭這麼問一句,無非是想給楚斯就地畫一所牢,因為不論回答是能還是不能, 都證明楚斯這麼多年來對那個瞬間始終沒忘。

他就是故意的。

就像是野獸捕獵時, 總會頗有耐心地欣賞獵物是如何一步步被圈進獵捕范圍的……

楚斯在薩厄·楊的呼吸中閉了閉眼:“薩厄, 你還記得療養院植物園里藏著的第二彈藥室麼?”

“嗯。”薩厄·楊應了一聲,低得像耳語。

“有一年彈藥室里新入了一批軍部最新研究出來的降維打擊彈,傳得神乎其神,偏偏藏著掖著層層把守不讓人靠近。那一個月我在那附近碰見過你不下五回,從沒見你對什麼東西產生過那樣的興趣。”

薩厄·楊低笑一聲,似乎也想起了那件事。

“我第六回 在那里見到你的時候, 你正從彈藥室里出來。”楚斯頓了一下,又道:“那之后,再沒見你對那降維打擊彈提起過半分興致。

他說著低下頭,繃著的手指將薩厄·楊腰間的浴巾邊緣朝下拉了一點,將注射器里剩余的一點藥劑,一針一針打完,而后將空掉的注射劑扔進了消毒層里。

合成材料的管體有些硬,落在里頭咕嚕嚕地滾了兩圈。

楚斯咔噠一聲合上醫療箱,抬手拍了一下手邊玻璃圓幾上擱著遙控器,燈光應聲而熄,整個臥室倏然一暗。他在黑暗籠罩的那一瞬間偏頭過去,鼻尖擦著薩厄·楊的臉頰,在呼吸重疊交錯的時候碰了一下薩厄的唇角,而后站直了身體。

“你對那種彈藥本身并沒有什麼好奇,只是因為他們嚴防死守著不讓靠近而已,一旦如了你的愿,你的興趣自然就沒了。”楚斯站在黑暗中,聲音聽起來異常冷靜。他說完便轉頭走到了臥室門邊,拉開門的時候,他又轉頭沖沙發上的人道,“當年被打斷的事情已經繼續完了,我建議你最好抓緊時間睡一覺,連眼睛都已經燒得睜不開了居然還有這種精神。”

他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平靜之中帶著股涼絲絲的味道,好像剛才在黑暗里發生的觸碰僅僅是為了打發人安分下來,就好像萬圣節來了個小崽子敲門要糖,他便摸了一把遞出去,不帶任何深層的含義。

說完,他便砰地一聲背手關上了門。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面前短短的廊道沒有開燈,只有外面的客廳、乃至更遠的駕駛室投射出來的光在地面上切割出明暗不一的幾何塊。

剛才那些話從頭到尾都說的是薩厄·楊,說的是興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薩厄·楊,幾十年來慣來都是如此。

但他一句都沒有提過他自己。

其實就在今天之前,他都覺得自己跟薩厄·楊之間會永遠橫著一道墻,因為當年的紅楓基地,因為關于蔣期的最后一點希望被薩厄·楊毀得干干凈凈,所以他和薩厄·楊的關系就止步于此,不會再有什麼發展了。

他用這種因果論調自我游說了很多很多年,說得他自己都信了。

然而剛才的一切將這層披裹在外的皮徹底剖開,讓他惶然看見了下面掩著的真相——

他和薩厄·楊之間橫著的那堵墻和蔣期根本無關。

當初紅楓基地被毀,蔣期復活的最后一點希望消失殆盡的時候,他確實對薩厄·楊有過一瞬間的怨恨,那種怨恨其實毫不講理,他甚至不知道所謂的“復活計劃”究竟是什麼內容,不知道會用何種方式手段涉及多少其他因素,也不知道最終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只是因為多年來抓著的繩子突然崩斷無所適從,所以找了一個承載者胡亂地宣泄情緒而已。

甚至正是因為毀掉紅楓基地的人是薩厄·楊,他才會那樣不問緣由地把那些情緒扔過去。

其實現在想來,在那之后的十多年里,他的重心從找到蔣期沒死的證據轉移到了追緝薩厄·楊上,轉得太過隱晦還帶著幌子,以至于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某種意義上,薩厄·楊在那段漫長的時光里已經漸漸取代蔣期成了另一根牽扯著他的繩子。

薩厄·楊確實行事囂張捉摸不定,但是他還不至于瘋到毫無緣由地毀掉一個那麼重要的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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