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我剛被問候完祖宗。”
“辦不到?”
唐:“那當然不是,放心吧長官,交給我了。”
蔣期的房子位處于大片公寓樓中間,路有些繞。
數十年不曾走過這條路,楚斯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忘了路怎麼走了,卻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站在了那棟公寓樓下。
薩厄·楊的腳步在身邊停下,他抬頭看了一眼七十多層高的公寓樓,問道:“你要找的地方就是這里?幾層?”
“62層。”楚斯道。
薩厄·楊:“許個愿吧長官,希望能源池沒廢,電梯還派得上用場。”
楚斯已經進了樓,在電梯按鍵上按了好幾下,卻毫無動靜:“……”
“托你這烏鴉嘴的福。”楚斯轉頭沖進門的薩厄·楊道,“我們得爬樓了,如果能源池真的廢了,進門還得再想辦法。”
“不知道長官坐了這麼多年辦公室,體力退化到了什麼程度。”薩厄·楊道。
楚斯理都不想理他,抬腳就往樓上走。
他們爬樓從來不規規矩矩一步一臺階,而是仗著腿長體力好一步跨三階,62層不算矮,卻沒有花費他們多少時間。
不過上樓和走平路畢竟不一樣,他們又走得這麼快,站在62層的時候,楚斯的呼吸還是急促了一些。
薩厄·楊的體能慣來強得不像個正常人,這并非是完全出于訓練的結果,至少在療養院時就已經強悍得令人咋舌了。這大概和他那神秘不明的來歷有關,但在這種時候還是會讓人心里有些微妙的不平衡。
他站在走廊里四下掃了一眼,這里一層只有一間公寓,倒是避免了認錯的可能。
“平地上看不出來,長官體力果然退步不小。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楚斯一眼。
“你閉嘴。”楚斯壓住了呼吸,很快也平復了下來。
他抬手摸了摸門邊的指紋鎖,果然一片黑,沒有絲毫動靜。
“看來又得換個動靜大點的開門方式了。” 薩厄·楊說著便把手往兜里伸。
“不行。”楚斯皺眉道,“這里別用炸的。”
“嗯?”薩厄·楊一頓,挑起了眉,“長官居然有手軟的時候,這倒是很有意思。”
“這里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薩厄·楊問,“我原本沒興趣知道這是誰住的地方,現在倒是突然又有些興趣了。”
楚斯靜了片刻,淡淡道:“我小時候和養父住的地方。”
薩厄·楊微微一愣,不知是詫異于這個答案,還是沒想到楚斯居然會這樣說出來,畢竟他曾經從來不會跟人提起他的過去。
“那換個文雅點的方式好了。”薩厄·楊干脆地一拳砸在指紋鎖上,打碎了表面,正打算在里頭動點手腳接個外接能源。
原本緊閉的門突然響了一聲,似乎有人從里面開了鎖。
“誰?”一個聲音從門內隱約傳了出來。
第45章 研究稿
那一個字簡單又模糊, 還隔著一道門, 甚至有些辨不清音色,但還是讓楚斯頃刻間繃直了脊背, 臉色一下就變了。
他一動不動地站著, 有那麼一瞬, 他甚至連其他的聲音都聽不見了,周身的神經仿佛活了一般脫出肉體, 直接穿過門探進了屋里, 以至于細微到可以忽略的一點動靜都能讓他的身體變得更加僵硬。
屋里的腳步聲突然顯了出來,似乎有人正趿拉著拖鞋從門邊走開。
響了一聲的門鎖再無動靜, 也許是因為門里的人沒聽到應聲便改了主意。
有時候對于一個人熟悉到了某種程度, 能從簡單的幾聲腳步就判斷出是他或不是。
那腳步聲即將遠離的一刻, 楚斯下意識張了張口,答了句:“我。”
聲音因為茫然和僵硬顯得又悶又啞,滾在喉嚨底,低得連他自己都有些聽不大清。
只是剛一出口, 他就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這種簡單至極的回答, 只適用于最親近的人,對方一聽就知道是誰才行,否則只會徒增尷尬。
可現在的他是誰呢,對于門里的人來說不過是陌生的聲音陌生的面孔,一個毫不相識的陌生人而已,哪來的資格這樣回答。
看起來一定傻透了……楚斯心里自嘲了一番。
不過傻歸傻, 他卻并不擔心自己會被拒之門外,畢竟門里那位算得上是相當好脾氣的人,當年有鄰居指紋鎖故障一時回不了家,他也放人家進門了,似乎還呆了很久。盡管他至今沒想通蔣期作為一個戰亂中混過的人,為什麼會這樣沒有防備心。
腳步聲頓了一下,轉而又突然越漸清晰,聽起來像是重新走回到門邊了。
“你在緊張。”薩厄·楊突然湊在楚斯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像是在說什麼悄悄話。
“沒有。”楚斯回答。
然而直到這句話說出口,他才發現自己其實一直摒著呼吸,垂在身側的手也在不知不覺中捏成了拳。
薩厄·楊說得沒錯,他確實在緊張,而他自己甚至都沒有發覺。
門鎖再次從里面發出一聲輕響,這回沒再戛然而止。
金屬門軸微微轉動,大門就這樣被人打開了。門里的男人穿著最簡單的襯衫長褲,領口隨意敞著,一只袖子翻折到了手肘,另一只剛翻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