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手臂上箍著黑金環,灰頭土臉,亂糟糟的頭發從籠子里齜出來,活像炸了毛的雞。
單從模樣就能看出來,他們被關在籠子里的時間可不短。
冷不丁看到隔門被打開,他們便瞬間詐了尸,用手鐐腳銬拼了命地敲著籠子上那一根根智能伸縮金屬。
“喲——”薩厄·楊抽了抽鼻子,“餐廳什麼時候改成養雞場了我怎麼不知道,食材倒是不少,只是有點兒餿。”
那些籠子里的人先是一愣,聽完他這話,更加激動起來,籠子敲得震天響。
楚斯先是選擇性忽略了這些不該出現在這里的籠子,而是朝吧臺后本該放著食物的臺架看了一眼。
結果就見上頭空空如也,別說新鮮的食物了,連根生的草葉子都沒有!
餓極了的楚長官當時就是眼前一黑,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他蹙了眉,黑了臉,不得不重新把目光落到那些籠子上,道:“有兩點疑問。”
薩厄挑眉:“說。”
楚斯:“第一,你越獄的時候究竟搞出了什麼事,太空監獄怎麼會變成這幅鬼樣子?!第二,這些……餿了的肉,咱們怎麼分?五五開?”
籠子里叮當聲驟然一停,餿了的肉們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拖把:“……”長官你現在一點兒也不像個長官你知道麼,你特麼儼然是個恐怖分子二號!
第9章 小惡作劇
楚斯問著這話時并沒有看向薩厄,而是抬腳走到了最近的籠子邊。
離籠子只有半米時,他皺著眉朝后讓了一下,大概是被囚犯撲鼻的餿味兒沖了頭,“嘖——恕我問一句,你這是漚了多久才能發酵出這種風味?”
那名囚犯:“……”
能被送上太空監獄的,隨便拎一個出來都能在政府重點防御名單里排上號,某種意義上,也算是這個領域里赫赫有名的人物了,別說嚇哭小孩兒,報個名字嚇哭個把成年人也不是問題。
即便他們這會兒被關在籠子里,形容狼狽甚至還有些滑稽,但放在普通人眼里,還是隨時可能反撲的狼。像拖把那種繞著籠子走,遠遠讓到一邊,才是常人的反應。
籠子里那囚犯大概頭一回碰見楚斯這種上門挑釁的,一時間被損得接不住話,瞪著眼睛愣在那里。
拖把縮在角落里,忍不住插話道:“我沒記錯的話,你用槍指著我的時候說過,如果找不到比我更干凈的肉,寧可餓死……現在又不講究啦?”
楚斯轉頭看他:“你好像很遺憾的樣子。”
拖把:“不!沒有!你繼續,我閉嘴。”
他說著,抬手在自己嘴巴前比了個叉。
薩厄倒是環視了一圈,“這里有水有電,洗涮個七八遍,還是勉強能下口的。”
囚犯:“……”
他猛地掙扎了一下,拳頭狠狠砸在籠邊,張嘴罵了句什麼。從頸側暴起的青筋來看,花的力氣半點兒不小。可即便是近在咫尺的楚斯,也聽不到半個字。
這囚犯無聲地罵完人,又死死盯著楚斯,張口說了一句話。
依然用了大力,卻依然沒有聲音。
楚斯松松握了拳,抵在鼻尖下,勉強擋住了一點兒餿味。他看著那個囚犯的嘴唇,讀出了他的話,“你說你認得我?”
廢話!不認得就見了鬼了!
囚犯依然咬牙切齒地說著無聲的話:我認得你,你是那個執行長官楚,你那個老冬瓜下屬怎麼沒跟著你,嗯?
說起這破事楚斯就糟心。
太空監獄里的這幫囚犯并非整天只能對著金屬墻面發呆,畢竟把這幫人逼瘋對誰都沒有好處。
他們每天有固定的時間可以使用一些簡單的設備,每一處監區都會有一個巨大的屏幕,輪播一些政府希望他們看進去的東西,穿插著無關痛癢的娛樂節目。
俗稱——全天候無間斷打一個巴掌給一個棗式洗腦。
這些節目的篩選和安排由安全大廈第5辦公室的宣傳官員負責。宣傳官員叫齊爾德·馮,是個混血老頭。雖說是楚斯的下屬,但老頭的年齡比楚斯x2還大,又在楚斯剛進安全大廈任職時幫過他兩回,所以楚斯對他的容忍度略高一些。
結果這禿頂小老頭蹬鼻子上臉,經常干出點兒讓楚斯格外糟心的事——
比如太空監獄建成150周年那天,老頭提議要錄個視頻紀念一番,順便給監獄里那幫躁動分子敲敲警鐘。他聲稱“長得好看的人不容易遭人恨”,硬是在那個破視頻里偷塞了楚斯在安全會議上的宣講片段。
那倒霉片段整整一個小時,占據了整個視頻五分之四的時長,剩下五分之一剛好一半片頭,一半片尾。
老頭一聲不吭地讓這視頻在太空監獄的轉播大屏上輪了整整一天,偏偏楚斯那段宣講內容是關于“改進囚犯控制器加密系統”的。
這就好比在一群被抓的狼面前倡導加固項圈和鎖鏈,這特麼不是刺激人是什麼?
虧得那老頭還屁顛顛地去楚斯辦公室求夸。結果他前腳進門,薩厄·楊后腳就被刺激得闖入了楚斯辦公室的通訊頻道。
楚斯只得謝過老頭八輩祖宗,把他轟出了門。